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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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青年微微笑了一下，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说：&ldo;你们不是还在报上登得明白，捉住送还者，有酬谢的吗？&rdo;

男的说：&ldo;对对对，光顾说话，把这茬儿忘了。小刘，你快付给人家这位同志酬谢费！&rdo;

女的立刻拉开抽屉，找出二十元钱和一张纸放在青年面前：&ldo;你得给我们写下个收据，我们好报账！&rdo;

青年朝钱和纸瞥了一眼，没动，转脸瞅着男管理员，依然慢条斯理地说：&ldo;就算你们说的那个数，六百吧！不是我逮住了，给你们送来，你们六百元还能得到吗？&rdo;

青年又吸一口烟，又微笑。

男女管理员对视，目光瞅着猫头鹰，又瞅着青年。

青年说：&ldo;事儿明摆着，我等于给你们送来丢失的六百元钱，也许是八百元钱，对不？这叫什么精神？这叫拾金不昧。你们都巴望着分这笔钱呢，对不？干哪行吃哪行嘛！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很正常。这叫时代潮流。这潮流好。不这样，那就叫逆潮流而动，对不？所以呢，我不跟你们绕弯子，咱们开诚布公。你们得那么多，我只得二十分之一，甚至是三四十分之一。这太不合适了吧？将心比心，你们若是我，你们又该怎么想呢？&rdo;

两个男女一时哑口无言，定睛瞅着他发愣。

猫头鹰在笼子里不老实，用嘴拧铁丝。

青年用烟头烫猫头鹰的嘴。

女管理员赔笑说：&ldo;是少了点儿，二十元是少了点儿，您不说，我俩也觉得怪拿不出手。可这是我们领导的一句话定的数，不是我俩作的主。您看这样行不？我俩先掏自己的钱，再凑给您三十，一共给您五十。再多，我们也就不敢垫了。&rdo;

她说罢，从兜里掏出钱包，将钱尽数取出放在桌上。还对青年亮了亮空钱包，迅速点点那些钱，对男管理员说：&ldo;缺十三元八毛二，老李，你快看你那儿够不够哇！&rdo;

男管理员不情愿地掏出钱包，一脸愠色，忍而不发。

&ldo;慢！&rdo;青年捋袖子。

他们以为青年要动武，都吃惊地后退了一步。

青年笑笑：&ldo;你们别怕，我不过想让你们瞧瞧，我为你们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rdo;

他小臂上包扎着层纱布。

青年说：&ldo;五十元就想打发我走？你们把我当小孩儿哄吗？我这胳膊是猫头鹰挠的！皮肉之苦，你们给论个什么价吧。还搭上我一只心爱的鸽子做诱饵。光我那只鸽子在鸽市起码卖五十元！&rdo;

青年不微笑了，冷着脸，从桌上抓起那男管理员的烟，理所当然似的又吸着一支。

女的赔了个笑脸，近乎诉苦地说：&ldo;同志啊，您就多多体谅吧！啊？您刚才也说，干哪行吃哪行。可干我们这行的，您叫我们吃什么呢？总不能吃老虎吃狮子吧？拍电影的需要我们一只猫头鹰，这对我们是百年不遇的事儿！我们上上下下四十来人，您算算每人能分多少呢？给您五十，固然不多。可与我们相比，您是挺多的啦！托这只猫头鹰的福，我们每人能买一只鸡三斤鱼的，您就成全了我们，别跟我们斤斤计较啦！另外，我们再往您单位写感谢信，怎么样？啊？&rdo;

青年乜斜了她一眼，嘴一撇，不屑地说：&ldo;这样吧，你们酬谢我这个数，我反过来给你们写封感谢信！&rdo;他伸出两根手指剪动着……

女的问：&ldo;二……百？&rdo;

&ldo;二一添作五。&rdo;

男的说：&ldo;你别太过分了，你这是敲竹杠！&rdo;

青年振振有词：&ldo;敲竹杠？这叫按劳取酬你懂不懂？马克思主义的分配原则！要不是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机智勇敢地捉住它，你们一半儿也没有！&rdo;

&ldo;好，说得好！马克思主义也搬到桌面儿上来了！&rdo;男管理员终于生气了，&ldo;你小子坐这儿别动！我给派出所打电话，派出所会好好表扬你小子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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