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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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男的说着抓起电话，气急败坏地拨号。

女的说：&ldo;老李，你何必这样！何必这样！咱们双方再耐心谈谈，再耐心谈谈嘛！&rdo;

青年见不妙，趁他们不防，倏地站起，拎了笼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说：&ldo;老子放生，你们有能耐再自己捉回来吧。拜拜啦！&rdo;

一男一女追出，青年已跑远。

九十五

青年回头瞧瞧，见无人穷追不舍，放慢了脚步，咒骂：&ldo;狗男女，妈的不通情理！&rdo;

他放下笼子，从臂上扯下伪装的纱布，塞入垃圾筒。

猫头鹰从笼子里瞪着他。

第二天在自由市场上，猫头鹰已变成一尊标本，托在青年的一只手上。

青年扯着嗓子大声招徕：&ldo;嗨！谁买谁买，昨天还是活的，今天死而如生，生而后已！丰富家庭艺术情趣，倡导生活新潮流啦！廉价出售，二百元整！独特的艺术，制作精细，具有长久审美价值……&rdo;

一中年知识分子模样的人跟随着他看。

青年说：&ldo;您想买？我一看您就是位有艺术细胞的！想买咱们还可以侃侃价。画家吧？准是，齐白石的虾，黄胄的驴，徐悲鸿的马，您把猫头鹰画到家了，将来也就是大师啦！&rdo;

中年人说：&ldo;您抬举我了。我是中学的生物老师，这是不错的生物标本。&rdo;

青年说：&ldo;当然，掏钱吧！&rdo;

&ldo;便宜点儿怎么样？&rdo;

&ldo;好商量，支持教育事业嘛，你还个价！&rdo;

&ldo;六十元。&rdo;

&ldo;去去去，一边儿凉快去！这人，给脸就上鼻梁！&rdo;

中年人怏怏地走了。

两名五十多岁妇女的评论。

&ldo;二百，一个月的工资，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买那玩艺儿。&rdo;

&ldo;就是！老人嫌不吉利，小孩子准害怕，摆在厨房里不对劲儿，摆在卧室，闭了灯两口子在床上那点儿事都让它看在眼里了！瞧它那双眼睛，瞪得恶狠狠的，好像跟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能往客厅摆吗？&rdo;

&ldo;何况我家也没客厅。&rdo;

青年恼怒地朝她们瞪去：&ldo;说什么呐？&rdo;

她们赶快互相拉扯着走掉。

&ldo;喂，卖猫头鹰的，你站一下！&rdo;青年立即站下，回头唤他的是已经当了服装摊主的徐克，徐克脸刮得干干净净，腮帮子泛青，着笔挺西装，衬衫领子雪白，还系着领带，那样子全不像练摊子的，倒像一位绅士。

服装摊上摞着一大摞《服装》杂志，压着一张大红纸，上写：&ldo;买一件服装，赠一期杂志。本期刊有国内服装专家之预见性文章‐‐今年夏季流行色为黄色！&rdo;

徐克说：&ldo;你过来！&rdo;

青年双手捧着标本，如同捧着全世界保留下的最后一顶王冠，立刻颠儿颠儿地过去。

徐克用研究的神情审视标本：&ldo;不贵，不贵。&rdo;

青年说：&ldo;这么多中国人，没个识货的，您若肯买，咱们还可以还价。&rdo;

徐克白了他一眼：&ldo;还什么价？你当我拿不出二百元钱啊？&rdo;

&ldo;大哥，那您就买了呗！往书架顶上一摆，家里来了客人，显得您多有审美情趣，多……&rdo;

&ldo;少跟我耍嘴皮子！&rdo;徐克从衣兜里掏出黑皮大钱夹子，拉开拉链儿，夹出两张百元大钞，毫不犹豫地递给小青年。

小青年接了钱，刚欲转身走开，猛听一声喝：&ldo;慢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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