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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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狄公点了点头：&ldo;你是哪间坊肆的伶人？&rdo;玉红欠身答道：&ldo;妾身是响花楼的舞伶。&rdo;

狄公对法曹道：&ldo;打发其他人回去，每人赏两贯钱。&rdo;法曹答应着，带领一干女子走出门去。

狄公看了看下站的女子：&ldo;你是如何将香袋遗失的？&rdo;

玉红记道：&ldo;回大人，昨天夜里，二层流花阁接的三位客人点了妾身的水牌，一曲终了，妾身将香袋掷给客人，那客人接过后揣进怀中，便不曾还给妾身。&rdo;

狄公问道：&ldo;那客人怎生模样？&rdo;玉红道：&ldo;身穿大食黑袍，方面虬髯。&rdo;狄公追问道：&ldo;只有他一个人吗？&rdo;玉红道：&ldo;不，还有两位客人，自始至终在帐幔中低语，未曾出来。&rdo;

狄公略一沉吟：&ldo;你刚刚说，那位客人穿黑色大食长袍？&rdo;玉红道：&ldo;正是。&rdo;

狄公自语道：&ldo;也就是说，此人并非我中土人士。&rdo;玉红摇头答道：&ldo;不是。他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rdo;

狄公看了元芳一眼，对玉红缓缓点头道：&ldo;他都说了什么？&rdo;玉红道：&ldo;第一曲舞罢，我将香袋掷给了他，他揣进怀中，我还以为他不再要歌舞了，正要退下，他突然喊了一句，大家都没听懂，幸亏有个凉州乐师在场，说他要我们继续。&rdo;

狄公双眉一扬道：&ldo;凉州乐师能听懂他的话？&rdo;玉红道：&ldo;正是。&rdo;

狄公吩咐：&ldo;你去将那名乐师唤来。&rdo;玉红点点头，转身向里面跑去。

狄公与李元芳、曾泰对视了一眼。很快玉红领着乐师快步走了出来，乐师向上跪倒叩下头去。狄公命他起身回话。那乐师起身谢过。

狄公问道：&ldo;听玉红言讲，昨日流花阁中的客人说话，你能听懂？&rdo;乐师答道：&ldo;正是。那位客人讲的是突厥话。&rdo;

狄公暗吃一惊，抬起头来：&ldo;你是说，他讲的是突厥话？&rdo;乐师道：&ldo;正是。那位客人说，阿泼里呀杜……突厥话的意思就是继续。&rdo;

狄公与李元芳对视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道：&ldo;这三位客人是何时到来，何时离去？&rdo;玉红想了想道：&ldo;大约是亥时到来，寅时离去。&rdo;

狄公一摆手：&ldo;好了，你们下去吧。&rdo;玉红和乐师磕头退下。

狄公缓缓站起身来，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李元芳道：&ldo;大人，想不到这个神秘人物竟然是突厥人。&rdo;

狄公猛地转过身对曾泰道：&ldo;曾泰，你立刻撒出刺史府所有人役，遍查全城的旅社客栈，一定要找到这个神秘的突厥人！&rdo;曾泰躬身答是，转身离去。

狄公踱着步子喃喃道：&ldo;突厥，突厥……&rdo;

尚贤坊位于洛阳城南，东临伊水，西临定鼎门。狄仁杰的府第就座落在这里。

已是掌灯时分，府内灯火逐次亮起。狄仁杰用剪刀将烛花剪去，又放下剪刀，若有所思地缓缓踱了起来。

门&ldo;吱呀&rdo;一声，李元芳端茶走进门来，一见狄公在思考，他轻轻放下茶碗，蹑手蹑脚向外走去。&ldo;元芳。&rdo;狄公唤道，李元芳停住脚步转过身，笑道：&ldo;本不想打扰您，还是打扰了。&rdo;说着，他端起茶碗递到狄公面前，&ldo;您还在想柳条巷剔骨案？&rdo;

狄公道：&ldo;是啊，不知为什么，此案令我心中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rdo;元芳一愣道：&ldo;哦？&rdo;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道：&ldo;此案就案情本身来说，并不复杂，然其所带出的背后关联却耐人寻味。而今，突厥国内以莫度可汗之子贺鲁为首的好战派贵族占据上风，他们屡屡出兵骚扰剽掠我甘凉二州，边关的情势可以说非常紧张……&rdo;李元芳道：&ldo;那吉利可汗的态度呢？&rdo;

狄公苦笑了一下道：&ldo;突厥不似天朝，乃是大一统的天下，&ls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so;。它是由众多部族和部落组成，最基础的便是咄陆五部及努矢毕五部，是所谓突厥十部，每一部都有最高长官，咄陆部称为&lso;啜&rso;，努矢毕部称为&lso;俟斤&rso;，这五啜五俟斤就是突厥国内级别最高的贵族。目前，这十大贵族半数以上支持贺鲁，吉利可汗法不治众，也不能过为己甚。&rdo;

李元芳叹道：&ldo;是这样。突厥自英勇的统叶护可汗逝世后，就再没有出现一位强势可汗。吉利可汗虽然与天朝交好，然还是失之怯弱，终为好战贵族所制。&rdo;

狄公点头道：&ldo;是呀。你想一想，而今边关吃紧，榷场关闭，进关做生意的突厥人早已奉天朝诏令返回关外。而这个神秘的突厥高手恰在此时出现在洛阳……&rdo;李元芳接道：&ldo;而且，是化装成大食人……&rdo;

狄公深吸一口气道：&ldo;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突厥高手，而是自始至终躲在帐幔中的另外两名客人。&rdo;李元芳深深点点头。狄公道：&ldo;从玉红的叙述不难听出，这位突厥高手不过是替那两位密谈的客人看守望风的。&rdo;元芳道：&ldo;不错。&rdo;

狄公继续说道：&ldo;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在帐幔中密谈的两人当中，有一个是这位高手的主人，当然，此人肯定也是突厥人。&rdo;李元芳连连点头：&ldo;不错，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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