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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涓入党后,归刘康领导,负责重庆大学的“民青”工作。开初她有些紧张,有一次我独自去北碚开展工作,她很担心,还流了眼泪,但很快她就敢于大胆工作了。1949年春,爆发了有名的“四二一”学生运动。这次运动很成功,由“尊师”“争温饱”到“反迫害”,团结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参加,既显示了力量,又避免了伤亡。运动取得了胜利,我和秀涓却有所暴露。组织上决定我、秀涓和康大钧同志,撤退到成都开展工作。
秀涓的暴露,还有另一个印证。秀涓的四伯父丁次鹤身为银行家,与国民党张群等上层、地方势力刘文辉等都有交往,也保护过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一天,国民党军统大特务徐远举(小说《红岩》中的徐鹏飞的原型)到四伯父家打牌,让四伯父把秀涓叫出来,当着四伯父的面,对秀涓说:“我是照顾你家老人的情面,才来提醒你;你绝不能再与你们学校里的那些坏学生混在一起;不然,……”秀涓问:“徐伯伯,请你告诉我,哪些人是坏学生,我才好同他们断绝往来呀。”徐远举说:“你真狡猾,要在我这里摸底!”徐远举警告丁秀涓,是因查获一位叫梅世蓉的同学给秀涓的信。梅世蓉在信中谈了较多不滿现实的话。这说明,秀涓已上黑名单,但她并不害怕。
回成都后,我们积极开展活动,秀涓负责大学方面的“民青”工作。解放前夕,四川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孙淑云、新生院学生会的副主席何文波,都是秀涓联系的地下党员。49年9月,我和秀涓到重庆汇报工作,秀涓冒着危险,把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带回成都。她还学会了刻腊版,油印必要的文件和宣传品。解放初期,原地下党川康特委委员王宇光同志,要她刻了一张地下党员的登记表,地下党在成都登记的同志的档案中,应该还保留着秀涓的笔迹。
为了革命,秀涓放弃了做居里夫人的愿望。
为了家人,她总是牺牲自己
1948年8月,我和秀涓结婚。53年有了女儿,58年有了儿子。我们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秀涓生这一儿一女,是对我们家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我和秀涓都分配在青年团工作,50年,秀涓在中央团校学习,毕业后任团重庆沙磁区工委宣传部长。52年,中央号召学理工科的干部归队,秀涓被调到重庆特殊钢厂中心实验室,任党支部书记、副主任。以后,我每隔几年调一次工作:从团沙磁区工委、团重庆市委、团四川省委,到共青团中央。一般说,我上调是因有了一定的工作成绩,被委以更多的责任;秀涓的调动,则是“照顾夫妻关系”,新单位并不了解她。等她做出成绩,组织上准备对她另作安排时,她又因“照顾夫妻关系”随我调动了。秀涓既懂业务,又有工作能力,这种调动埋没了她的才干。特别是两次的调动,套级别和工资时都不是就高,而是就低;而当时调动的原则是就高不就低。这对她是一种“伤害”。而我们这类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又不愿向组织上开口要求待遇。她很委屈,但为了家庭,只好“认”了。
我们注重对孩子的教育。主要是身教言教,不采用“打”的办法。据我的记忆,也是秀涓告诉我的:有一次,八九岁的女儿带着三四岁弟弟,没有对家里的人讲,跑到宿舍对门团成都市委机关打乒乓球。秀涓下班回来找不到人,很着急;找到以后,秀涓违反了“胁从不问”的原则,打了一下儿子的屁股。当时是冬天,儿子穿着厚棉裤,可能并不痛。我们家的一个重要原则是:孩子不可能不犯错误,犯错误不要紧,但一定要诚实;只要讲真话,可减轻或免于处分。执行这个原则的事例颇多,以至我的外孙简化为“诚实了就不挨打”。我和秀涓在学科上均有偏好。为让孩子全面发展,我们分工:秀涓着重培养孩子对数理化的兴趣,我着重引导孩子喜欢文史地。从两个孩子的成长来看,这个目标是实现了。可惜我不爱运动,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
“文革”时我们家一度分居四地。69年女儿不满16岁,去黑龙江的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女儿白天积极劳动,晚上自己学习。此事竟受到批评,说她“不想扎根边疆”,以至影响她入团。我和秀涓都支持女儿学习。秀涓认为:无论社会怎样变化,都需要文化科学知识。71年春女儿探亲,回程在车站等候火车的一个多小时,秀涓竟为女儿讲完了一本高一数学课本。73年秋,在胡耀邦和戴云的帮助下,秀涓一人去北大荒把女儿接回北京,再让女儿回四川农村插队。女儿在农村表现很好,被推荐上大学,但体检的照片却把女儿的感冒误当成结核。当时,我因眼病住院,秀涓正患着神经官能症,思维和语言均不清楚,她“背”下我教她说的每一句话,带病去内江专区有关部门说明情况。我在医院提心吊胆,等她回来。女儿从重庆大学毕业后,无论是到上海学英语、去加拿大作访问学者、以后再次出国,都把外孙齐齐托付给秀涓。秀涓对齐齐的照顾十分周到:管学习,管生话,许多事亲自调查,连一个“歪”同学欺负齐齐,她也要去学校讲理。秀涓不喜欢小动物。齐齐有一只名叫多多的小狗,他出国前请外婆收留多多。秀涓勉强答应、逐步喜欢、进而主动关心。秀涓不了解动物习性,担心晚上关了灯,多多看不见走路。我开玩笑说,只有请外祖祖给多多配一个手电。齐齐现已在美国取得搏士学位,他最爱外婆。
在秀涓的影响下,儿子的数学也不错。北京景山学校一年级举办算术百题赛,他获得优胜奖。儿子在四川大学拿到硕士学位后,秀涓积极支持他出国读博士。儿媳有身孕,秀涓照顾她生孩子;儿媳去美国伴读,秀涓又为他们照顾孙女,不满两岁的孙女,宣称“最爱”奶奶。92年我们去美国探亲,秀涓每天教孙女算数。
我们小家有一个传统,从64年到北京开始,常爱坐在一起“清谈”:交流思想、议论时政,戏称过“组织生活”。那时的住房狭小、没有客厅,四人就坐在大床上“开会”。以后只要团聚,就要过“组织生活”:谈近況,讲见闻,发表观点,还要就家庭的若干“历史”问题做出“决议”。通常是各抒己见,求共存异,不强求一致。有个话题,讨论了十几年尚无共识,每次表决结果都是二比二,但大家仍有兴趣继续议论。秀涓总是为大家准备一点“吃的”,然后参与“辩论”。
秀涓对我的关心是多方面的,难以说清。
最重要的是患难与共
秀涓比我能干,对我各方面的照顾很周到。
我年轻时很活跃、也大胆,喜欢登台朗诵诗歌,模仿著名话剧演员表演台词,随心所欲地歌唱,青年学生比较喜欢我,但也引起了个别领导的不快。一有机会(如年终监定、各种运动),这位领导就动员有关同志借着某些小事,上纲上线地批评我。若干年后,有几位早年参与批判的同志,为此向我道歉。秀涓当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不许我在公众场合朗诵、表演和唱歌。推而广之,50年代我两次出国,感受很多,秀涓一再提醒我不要到处对别人讲;工作稍有成绩,她就叮嘱我“夹起尾巴做人”。这类告诫,实际上保护了我。
当然,更重要的是,秀涓能与我患难与共。
1955年,全国开展“肃清胡风反革命集团”的运动。这是一个大寃案,不幸我也被卷进去了。秀涓对我没有任何怀疑,她鼓励我正确对待。我被隔离、也不许秀涓回家;要我交待、写检查、接受批判,达半年之久。公安局抄家,连同秀涓在工厂的宿舍也被搜查。这对秀涓是很大的压力。工作之余,她学着为我织毛衣。幸好她所在工厂的党委书记李原和厂长刘培礼,是从老区来的干部,经历过40年代延安的“抢救”运动,他们没有歧视秀涓,还安慰秀涓“运动后期会得出正确结论”,叫她不要背包袱。
更大的灾难,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65年,秀涓在学部(即现在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工作。“文革”一开始,“造反派”围攻所领导,秀涓了解这位同志,站出来讲了几句公道话,立即被打成“保皇派”,孤立起来。她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经过我家楼前的一条小巷。从公用厨房的窗户,可以看见这条小巷的起点和尽头。傍晚,我站在窗前等她,只要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的这一天,是否过得顺利。
66年5月,我刚从辽宁参加“四清”回来,仍主持《辅导员》杂志的工作。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公报私仇,大肆揭发我的“罪行”,少年部副部长孙德胜,先给我戴上一顶“地地道道的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的帽子,再让我靠边站,写检讨,做脏活(打扫厕所)、累活(推装有四百斤浆糊的三轮车)。尽管秀涓为我不平,仍开导我说:这次是“审查干部”的运动,要相信群众相信党。我表示不怕劳动,但如给我挂牌子,戴高帽子,侮辱我人格,我决不会接受。她又反复劝我:要能屈能伸,不要与群众对立,以小失大。在所谓“一月风暴”中,我被夺权。那是些充满白色恐怖的日子,我只能从秀涓那里,得到安慰和鼓励。
“造反派”打内战、“大联合”;68年清理阶级队伍。我被冠以“胡风反革命集团”的“小爬虫”的帽子,关进“牛棚”,长达11个月。好在我有思想准备,在进“牛棚”的前一夜,我要秀涓不要担心,我会经受住这次考验。我做出三条承诺:第一,绝不会自杀,就是人家诬蔑我自杀,她也不要相信;第二,不是我的问题,不管多大的压力或诱惑,决不承认;第三,更不会为了自己去诬陷别人,绝不卖友求荣。秀涓一再嘱咐我要坚强,准备承受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她说:“我不担心你自杀,自杀不仅说不清问题,还会背上‘叛徒’的罪名。”“我一定照顾好孩子,按月给你母亲写信寄生活费。不管最后是什么结论,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她的每一句话,都给我增加了力量,使我免除后顾之忧;无论将会遇什么坎坷或深渊,我毫无畏惧!第二天,我果然失去自由,被关进“牛棚”;我高喊口号,抗议“造反派”的粗暴行为!以后,我写过一组《“牛棚”散记》,描述其中生活,不再重复。“牛棚”离我家很近,抬头就能看见灯光;也离我家很远,我和亲人如隔天涯。我挂念着秀涓的安危,每天晚上抬头看她住房的灯光。灯亮了,说明她回家了,这一天平安度过,我的心落下。小屋的灯光,牵动着我对秀涓和两个孩子的无限思念。
那个与“母蚊子”自动对号的人,两次在所有“牛鬼”都放假回家时,单独关我一个人,不让我回家。我曾为此感到非常沮丧和痛苦。但我突然意识到:“母蚊子”的目的,就是想用各种办法把我整跨,我怎么能配合她来打倒自己呢?何況我还有年迈的母亲、患难与共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孩子!母亲远在四川,孩子还小,秀涓在我一生最困难的时候,这样坚定地支持我,我要坚持!我对秀涓充满感激,终身难忘。
秀涓乐于助人。“文革”中,重庆武斗,三位老朋友避难逃到北京,生活困难。秀涓主动去看望他们,拿出多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全国粮票100斤,还有现金,以表支援。
粉碎“四人帮”以后,我们四人在成都,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由于过去无视健康,我出现高血压、高血脂,心脏供血不足等现象。这又成了秀涓最担心的问题。她注意调整我的飲食,支持我去疗养,每年陪我在医院输液,每晚陪我一起散步,督促我按时吃药。1985年,我率川剧团到西欧四国演出,历时40多天,秀涓把每天早中晚应吃之药,分成150多个小包,便于我按时吃药,无所遗漏。
十七年的苦难
1993年春,我们从美国探亲回来不久,秀涓病了。
秀涓患抑郁症:失眠,情绪低落,厌食,等等。其实,早在58年、65年她就有过类似症状,但被诊断为神经官能症。80年代也有过类似症状,又认为是更年期综合症。这一次很明显,她拒食,甚至有轻生行为。
华西医学院刘协和教授,决定让秀涓住院治疗。初期,她几乎每天都感到恐惧。像发生“文革”似的,感到有人要抄家抓人,要我到门外挡住来探视的女儿,千万不要她进来。
抑郁症的原因,大约有两个方面:先天因素,与遗传、人的神经系统的构造有关;后面因素,与人成长的环境和经历有关。就秀涓而言,两个方面都存在。童年时期寄人篱下,没有亲生父母的关爱;解放后历经政治运动的恐吓;后来对物价一度迅速上涨的担忧;使她的一生,缺乏安全感。
就秀涓的思想方法,我长期感到有三个问题:一是万事求全,不能容忍缺陷;二是看问题缺乏一分为二,往往只看到问题的一面;三是一旦遇到困难,就把它看死,认为无法克服。
在我们共同生活的60年,我无数次和她交换意见,她承认自己的缺点;我能感到她不断地在与自己、与外部环境抗争;我和家人也都力尽所能地支持她、援助她。不幸的是,她仍然没能逃离抑郁症的苦难。
秀涓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一个单间病房,两张床。秀涓睡一张床,护工睡一张床。我既担心夜间护工睡不好,影响白天的工作;又怕护工睡死了,秀涓有情况时她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坐在病房门边的一张木椅上睡觉,提高警惕,以防意外。这件事令秀涓很感动,以后无论因为什么“批评”我,她也要先肯定我这一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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