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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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景帝心中掠过一丝不快：&ldo;茶就不必了，朕来时已饮透了。朕累了，你我上床歇息吧。&rdo;

栗姬见景帝急不可耐，便想借机讨个说法：&ldo;臣妾获悉万岁已颁诏废了薄后，但还不知何时册立妾身。&rdo;

&ldo;这个朕自有道理。&rdo;景帝心下已有三分不喜，说着，拉她的玉手又要上床，&ldo;今夜良宵，你我共赴阳台，余事不提也罢。&rdo;

&ldo;不，&rdo;栗姬偏偏要耍小性子，&ldo;万岁，皇儿刘荣已封太子，妾身自当为后，今天你要说个明白，为何迟迟不颁立后诏旨，莫非是王美人那几个狐媚，从中做梗不成。&rdo;

景帝心中已是五分不喜：&ldo;你呀!怎么没有一丝为后的风度，如此无端猜疑，真要执掌后宫，这后宫还能安宁吗?&rdo;

&ldo;怪不得你拖延不肯降旨，原来还是听信了那几个妖姬的谗言，待哀家总揽后宫，定要好好调教她们。&rdo;栗姬说时有些怒目横眉咬牙切齿，话里话外充满了报复的敌意。

景帝已是七分不喜，他深知栗姬肚量狭小，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今日话头提及至此，他也就趁机规劝道：&ldo;王美人、程姬、贾姬等，皆朕之妻，她们所生子女，皆朕之骨肉。一旦身为国母，必有容人之量。待她们当如手足姐妹，待她们子女当同己生。时时教育太子，要爱护弟弟妹妹，你们都能和睦相处，朕百年之后方能安卧九泉。&rdo;

栗姬一听此言，不禁想起几天前在上林苑游玩的情景，至今她还耿耿于怀--

那日，景帝兴致甚佳，只带栗姬、王美人二人同游。没有了贾姬、程姬等人，栗姬感到几分胜利的喜悦。但是有最为嫉恨的王美人在身边，她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为此，她噘着小嘴阴沉着脸儿。

&ldo;爱妃，莫非哪里不舒服?&rdo;景帝关切地问。

栗姬的回答实令景帝啼笑皆非：&ldo;哎哟，万岁还这样关心臣妾啊，看你和王美人说说笑笑的样儿，哪里还记顾臣妾在身边哪！&rdo;

&ldo;你呀，说话怎么总是咬着别人，朕总不能时时刻刻全都陪着你一个人吧。&rdo;景帝数落她几句。

&ldo;你就是向着她，我这一句话，就惹出你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来。早知这样，今日不来倒好，免得找气生。&rdo;

&ldo;看你，这不都是没来由呕气吗!&rdo;景帝顿时兴趣索然。

王美人见状过来打圆场，满脸赔笑对栗姬说：&ldo;姐姐，是我哪里不对惹你生气了?我是妹妹，倘有不周还望担待。&rdo;

&ldo;看看，这不是跟万岁合伙儿气我吗?&rdo;栗姬近于胡搅蛮缠，&ldo;咱可比不了你，你是万岁的心尖儿。&rdo;

景帝气不过：&ldo;什么话，朕哪里不是高看你一眼!&rdo;

栗姬借机将心中的怨忿发泄出来：&ldo;我怎能和王美人比呀，皇上看见她时总是眉开眼笑，看见我时总是绷着面孔。&rdo;

&ldo;你这是找歪理，朕对你还要怎样?不是立你生的刘荣为太子了吗?&rdo;

&ldo;那是因为他是长子，说不定哪天你不高兴就会变卦。&rdo;

&ldo;这立储大事，你怎能信口开河!&rdo;

&ldo;我那儿子也不会取悦皇上，比不得王美人哪。&rdo;栗姬不满地用白眼珠斜着王美人，&ldo;她生的胶东王刘彻，妊娠时曾梦见太阳入怀，多么美妙动听的故事，这不等于说她的儿子是帝王的材料吗?&rdo;

&ldo;姐姐不喜欢，我今后再不提及。&rdo;王美人赶紧表明态度。

&ldo;现在不说还不是掩耳盗铃，而今已是满城风雨尽人皆知，还想做样子给我看?我不会领这个情!我没有那么傻。&rdo;

这一顿抢白，闹得王美人无话可说，便想了个脱身之计：&ldo;姐姐消消气，我如厕方便一下。&rdo;

景帝觉得和栗姬这人无法交谈，便赌气扭转身不再理睬她。

丽日高悬，明亮的阳光把树木溪流全都照耀得赏心悦目。景帝在凉亭内随意四望，忽见一头野猪晃悠悠从树丛中蹿过来。它三转两绕，哼哼唧唧沿地觅食，竟然进入了草地上的茅厕。景帝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尽人皆知，野猪是属于凶猛野兽，所谓&ldo;一狼二虎三野猪&rdo;。而王美人正在厕中，万一受到伤害，这该如何是好。景帝即令随侍的中郎将郅都速去救援。郅都说声领旨，拔出佩剑要去。

栗姬心说，野猪若将王美人吃掉该有多好，少了一个宫中劲敌，在旁言道：&ldo;郅将军，这恐怕不合适吧。王娘娘在厕中，自然是裸露下身，况且又是国母之身，你闯进去……&rdo;

这番话还真把郅都给说住了，他迟疑着不肯举步：&ldo;万岁，末将撞见娘娘……&rdo;

景帝一急，夺过郅都手中剑：&ldo;不要你为难，朕自去救助。&rdo;

栗姬见景帝如此关心王美人，妒火中烧，便欲制止，她急中生智，突然跌倒在地，口吐白沫不止。

郅都见状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就呼唤景帝说：&ldo;万岁，栗妃娘娘发病，这便如何是好?&rdo;

景帝回望一眼，犹豫片刻：&ldo;栗妃无妨，朕先去救王美人要紧。&rdo;他毅然飞步闯入茅厕，居然将野猪吓走，王美人安然无恙。回来再看栗姬时，人也站起来了，白沫也不吐了。景帝不满地嘟囔一句：&ldo;恶作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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