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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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又到十一（第1页）

程默到精神病院上任副院长后，日子过得像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平静又规律。从盛夏到初秋，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渐渐把这里的节奏融进了自己的生活。

工作上，按部就班却踏实

每天早上七点半，他总会比规定时间早半小时到院。

先去住院部转一圈，和夜班护士聊两句患者的夜间情况——302床的老太太又把袜子当成围巾系在脖子上，411床的年轻小伙凌晨三点突然开始背圆周率，这些细碎的事，他都记在随身带的笔记本上，下午碰头会时和医生们逐一核对调整护理方案。

作为副院长，他不用首接管重症病区，但每周总会抽两天去封闭病房待上半天。

有时坐在活动室角落，看患者们围着护士折纸，听他们断断续续讲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帮护工给行动不便的老人喂饭，听对方含糊地念叨“儿子明天来接我”。他话不多，更多时候是安静地看着，偶尔递上一张纸巾，或者帮人扶正歪掉的帽子。

院里的行政工作不算复杂，无非是审批采购单、安排员工培训、跟进消防检查。他不像前任那样爱开会，多数事在办公室就能解决。

遇到棘手的——比如家属对探视时间不满、护工和医生闹小矛盾，他总是先听两边说，再找个折中的法子，慢慢也就没人再为小事争执。

日子平稳推进，期间还穿插了一段需要小心处理的插曲——学前班开学前三天，程默特意提前下班，牵着程宝的手在小区花园里慢慢走。

秋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蹲下来，看着女儿手里捏着的塑料小鸭子，轻声说：“宝宝，有件事爸爸想告诉你。”

程宝眨着圆眼睛，把小鸭子举到他面前：“爸爸，它会游泳哦。”

“嗯，爸爸知道。”他握住女儿的小手，指尖有些发烫，“是关于我和妈妈的事。以后呢，妈妈会住到别的地方去，但她还是你的妈妈，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程宝愣了愣，似乎没明白“别的地方”意味着什么，只追问：“那妈妈还会给我扎小辫子吗？”

“黄爷爷和奶妈会帮你啊。”程默摸了摸她的头，喉咙有点发紧，

程宝低头抠着小鸭子的翅膀，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问：“那爸爸还会每天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会，爸爸每天都讲。”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鸭子塞进他手里：“那好吧。爸爸，我想吃棉花糖。”

程默松了口气，牵着她往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走。夕阳落在女儿毛茸茸的发顶上，他看着那团柔软的黄色，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方式，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己经足够温和了。

之后送程宝去学前班报到那天，程默特意穿上了新买的浅蓝色衬衫。

看着女儿背着小书包走进教室，回头朝他挥挥手，他站在走廊里，首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亮得有些晃眼。

而在同一座城市的白家别墅里，气氛却与程默那边的平静截然不同，处处透着一股紧锣密鼓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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