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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程默到了市里（第1页）

7月25号，调令正式下来了——程默从兰亭镇卫生院院长调任市青山精神病院副院长。通知虽有延期，但他并不意外，心里很平静。

这段时间，前妻林桐患艾滋病的流言在小镇传得沸沸扬扬，周围的目光和议论让他清楚，该离开了。

此前，他专心和王天云做工作交接。王天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程默把自己多年的经验都教给了他，从诊断病情到和患者沟通，一一叮嘱。

“院长，这是我写的病例分析。”王天云递过文件。

程默看完点头：“不错，思路清晰。你有潜力，好好干。”

王天云笑着应下，没多问其他。程默知道，小王开始长大了。

出发那天，他带着黄大爷一家、程宝，还有小白狗，首接往市里去。车子驶向市区，程宝趴在车窗上看风景，不时问这问那，程默耐心应着。

到了市里租的房子，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吸一口气。过去的流言和不快该放下了，接下来，他要以新的身份，在这里重新开始。

车子驶入市区，高楼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店铺招牌密集地闪过，程宝扒着车窗，小手指着外面：“爸爸，那个楼好高呀！”

程默应着，心里却在盘算路线。他提前在网上租好了房子，离青山精神病院不算太远，是个老小区，三楼，两室一厅。钥匙揣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揣着个新日子。

到了小区门口，黄大爷下车帮着搬行李。蛇皮袋里装着程宝的玩具和换洗衣物，还有黄大妈腌的咸菜坛子，几个人分着拎，慢慢爬上楼梯。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飘出来。房子不大，墙有些斑驳，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靠窗的位置有张木桌，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先把东西放下歇歇。”程默把程宝抱下来，小家伙立刻挣脱开，跑到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回来拉着他的手：“爸爸，这里没有小白狗的窝。”

黄大妈笑着说：“下午我找个纸箱，给小狗搭个窝。”她走到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还好，锅碗瓢盆都有，晚上能做饭。”

黄大爷在阳台上抽烟，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回头对程默说：“比镇上热闹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程默嗯了一声，走到窗边。楼下有个小花园，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聊天，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掏出手机，给青山精神病院院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己经到了，明天去报到。

挂了电话，程宝跑过来，举着一个捡来的小石子：“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公园？”

“等把东西收拾好，后天休息就带你去。”程默蹲下来，帮她擦掉脸上的汗，“先乖乖跟爷爷奶奶待着，好不好？”

程宝点点头，又跑去跟小白狗玩了。黄大妈在厨房收拾，黄大爷在帮着归置行李，屋里渐渐有了生活的声响。程默看着这一切，心里那点因为陌生而起的不安，慢慢淡了下去。

他知道，新的生活，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默就醒了。窗外的蝉鸣比镇上更稠，夹杂着远处早班车发动的声音。黄大妈己经在厨房忙活，粥香顺着门缝钻进来。程宝还搂着小白狗睡得沉，小脸红扑扑的。

“早饭好了，我给你煮了鸡蛋。”黄大妈把碗筷摆上桌，“医院远不远？”

“不远，我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程默扒了两口粥，看了眼表，“我七点半出门，刚好够时间。”

黄大爷从阳台走进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这是我昨天去菜场，给你买的两斤茶叶，到了新地方，跟同事处好关系。”

程默心里一暖，把茶叶接过来：“大爷，您费心了。

出门时，程宝被关门声惊醒，揉着眼睛追出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就回，给你带糖吃。”程默蹲下来抱了抱她，转身快步下楼。

从小区出来后。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从老小区渐渐变成办公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调令，指尖有些发烫。

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站，程默下了车。医院的大门比他想象的要气派，米白色的门柱上挂着牌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市精神卫生防治中心。门口没有想象中的铁栅栏，只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坐在岗亭里，见他过来，客气地问了句：“请问您找哪位？”

“我是新来的副院长，程默，今天报到。”

保安立刻站起身：“哦，程院长啊，李院长特意交代过，您往里走，行政楼三楼院长办公室。”

走进院区，程默才发现里面很大。住院部是几栋相连的小楼，被绿化带隔开，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护士的陪同下散步，有人低头踢着石子，有人对着树喃喃自语，看着倒比镇上那些嚼舌根的人平和些。

行政楼在最里面，三楼的走廊很安静，只有打字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程默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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