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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梦（第3页）

剑尊低头看他，眼中万年寒冰尽化春水："当年竹林初遇，你问我为何戴面具。现在告诉你答案——因为见你第一眼，我便动了凡心。"

洞外天雷滚滚，洞内却如春暖花开。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一次，我不走了。"

洞府外雷云翻涌，紫电如龙蛇般在云层中游走。每一道闪电劈下，整座昆仑山都为之震颤。

沐晚卿被雷声惊醒，发现剑尊正在洞府门口结印布阵。那袭黑袍无风自动，白发在雷电映照下泛着冷光。

沐晚卿强撑着站起来，踉跄走到剑尊身后："我不走。"

洞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碎石簌簌落下。剑尊脸色骤变，一把将沐晚卿护在身下。一道紫雷穿透洞顶劈在方才沐晚卿站立之处，地面顿时焦黑一片。

剑尊凝视着他倔强的眼睛，千年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动摇。又一道天雷劈下，这次直接击碎了半个洞府。剑尊突然笑了，那笑容竟有几分洛言修的神采："罢了，横竖都是魂飞魄散，不如"

他低头吻住沐晚卿的唇，同时捏碎腰间玉佩。一道金光将两人包裹，下一刻，他们已置身于昆仑山脚的一片竹林中。

竹林正是当年初遇之地，只是物是人非。沐晚卿惊讶地发现剑尊的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容颜也逐渐年轻，最终定格在洛言修的模样。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见洛言修摆摆手："无妨，只是灵力反噬。从今往后，我会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你可想好了？"

沐晚卿的回答是紧紧拥抱住他。两人相拥处，一株嫩竹破土而出，在风中轻轻摇曳。

草庐虽简陋，却临水而建，推窗可见远山如黛。沐晚卿在屋前种了一片竹林，洛言修则教村里的孩童读书写字，换取米粮。

这日黄昏，沐晚卿从镇上回来，手里捧着两壶新酿的桂花酒。推开柴门，却见洛言修正在院中抚琴，琴声清越，与当年九云桥上一模一样。

沐晚卿放下酒壶，从怀中取出一支青玉笛："路过玉器铺子，见这笛子像极了当年那支，就"

洛言修接过玉笛，指尖轻抚笛身，忽然将它举到唇边。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正是他们初遇时合奏的曲子。沐晚卿会意，取出另一支笛子相和。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为一体。这一世，总算没有辜负。"

沐晚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远处村舍升起袅袅炊烟，暮色中传来归鸟的啼鸣。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洛言修终究比沐晚卿先走一步。那是个春日的清晨，他靠在沐晚卿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桌上还放着两支玉笛，和一副早已用不上的白玉面具。

沐晚卿将他葬在竹林深处，墓碑上只刻了"知音"二字。村里人都说，那位教书先生走后，沐老先生便常常在坟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又过了五年，沐晚卿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一袭白衣的洛言修站在床前，向他伸出手。

昆仑之巅，三清洞府。

白发剑尊缓缓睁眼，手中握着一支青玉笛。这一梦，可还满意？"

剑尊不答，只是轻轻抚过笛身。笛子突然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剑尊起身走向洞外，风雪依旧。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梦耶？真耶？不过一念之间。"

远处云海中，似乎有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青一白，转眼又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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