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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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漂流（第2页）

他“看”到了！

就在他身体下方不远处，那枚黯淡的结晶，并未像其他漂浮物一样随波逐流，而是……被吸附在了一块相对较小的、如同磨盘大小的暗红“礁石”表面！

那块“礁石”与其他巨大结构不同，它表面相对光滑，没有蜂窝状的孔洞，反而布满了极其细密的、如同毛细血管般的暗红能量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正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缠绕着那枚藤蔓结晶！

结晶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痕，在暗红丝线的缠绕下，似乎……被某种粘稠的能量缓慢地填补、弥合？而结晶核心深处那一点微弱的翠绿光芒，在暗红能量的包裹下，非但没有被污染吞噬，反而如同被滋养般，极其极其微弱地……明亮了一丝？

它在……吸收这里的能量？

它……在利用这些锈蚀源头的力量……修复自身？！

这个发现如同惊雷，在袁方濒死的意识中炸开！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这修复，是以什么为代价？那些缠绕的暗红丝线，会不会最终彻底污染、吞噬掉藤蔓最后的核心？

就在袁方心神剧震之际！

嗖——！

一道极其迅捷、无声无息的暗影，如同融入液体的墨汁，猛地从上方一块巨大的“礁石”孔洞中射出！目标直指吸附着藤蔓结晶的那块磨盘大小的暗红“礁石”！

那暗影速度极快，形态模糊不清，只能感知到它散发出一种冰冷的、纯粹的、如同最精密的捕猎机器般的杀意！它似乎被藤蔓结晶缓慢吸收能量时散发的微弱波动所吸引！

危险！

袁方残存的意识发出无声的警报！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致命的暗影撕裂粘稠的液体，射向毫无防备的藤蔓结晶！

就在暗影即将触及结晶的瞬间！

嗡！

那块吸附着藤蔓结晶的磨盘大小暗红“礁石”，表面那些如同毛细血管般的能量丝线猛地一亮！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排斥力场瞬间爆发！

嗤！

那道迅捷的暗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软墙，速度骤减！形态在粘稠液体中显现出来——那竟是一只通体由暗红结晶构成、形似蜈蚣、长着锋利口器的诡异生物！它被力场排斥得翻滚出去，发出无声的愤怒嘶鸣，随即迅速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藤蔓结晶依旧安静地吸附在礁石上，缓慢地吸收、修复。那块暗红礁石，似乎……在保护它？

为什么？

袁方混乱的意识无法理解。是藤蔓结晶本身吸引了礁石的保护？还是那块特殊的礁石，对藤蔓结晶产生了某种“兴趣”？

没等他细想，一股更加强烈的眩晕和剧痛袭来，本就脆弱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的泥沼。只有藤蔓结晶那微弱却稳定的脉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最后一丝维系的方向。

他们还在坠落，还在漂流。

在这锈河源头的沉积层中，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扭曲了形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世纪。

缓慢流淌的暗红液体，似乎进入了一片更加广阔、更加“空旷”的区域。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礁石”压迫感消失了。液体变得更加“清澈”了一些（虽然依旧是致命的暗红），流速似乎也更缓慢了。

袁方极其微弱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些新的、不同寻常的……“声音”。

不是物理的声音，而是……某种规律的、宏大的、仿佛来自空间本身深处的……波动。

嗡……嗡……嗡……

低沉、悠长、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韵律。每一次波动传来，包裹着他们的暗红液体都随之产生极其细微的共振。这波动仿佛拥有某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虽然无法驱散污染和侵蚀，却让袁方残存意识中那无时无刻的撕裂剧痛，似乎……减弱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

同时，他模糊地“感觉”到，一直吸附着藤蔓结晶的那块磨盘大小的暗红礁石，似乎……在微微调整着自身的角度？仿佛在……感应着这奇异的波动，朝着波动的源头……缓慢地移动？

藤蔓结晶的脉动，在这奇异的共振波动中，似乎也变得更加稳定、更加清晰了一丝。核心深处那点翠绿光芒，微弱地闪烁着。

他们，似乎正被这股未知的、宏大的波动吸引着，朝着锈河源头深处某个未知的“核心”……漂流而去。

黑暗依旧，前路未知。

但在这无尽的漂流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并非完全绝望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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