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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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查元赫脑中一片混乱，喃喃道：&ldo;她在大漠里就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我？孩子夭折了，她也不与我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竟然一无所知……&rdo;

殿门外的锁链忽然又响了一阵，一剪窈窕的身影映在门上，上官妦不管不顾迎上去大叫：&ldo;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rdo;

殿门推开，又关上了，元珊独自一人进来，神情微怒盯着查元赫。上官妦楞了楞，扑通跪在元珊面前恳求道：&ldo;你行行好，替我向太后求情吧！我把儿子还给她，我什么都不要了，别杀我啊，我与查家没关系了！&rdo;

元珊惊愕不已，&ldo;孩子在你手上？&rdo;

上官妦连连点头道：&ldo;敏沣就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从来没生过孩子！是公主把那孩子塞给我的，我是逼不得已啊！&rdo;

元珊忙扶起她来，欣喜道：&ldo;如此，原来娘娘早已与亲儿团聚了！&rdo;望着上官妦殷切的目光，元珊想了想，悉心安慰了她一阵，命侍卫将她带走关押在另一间屋。

查元赫僵立得如同一尊冰雕，纹丝不动亦面无表情。前尘往事的细枝末节纷沓而来，她的笑靥，她的泪水，她的隐忍和委屈……双十年华，女子一生当中最美丽的年纪，她却饱经沧桑。而他，竟不能与她一同分担。

元珊颇为恼怒地朝他斥道：&ldo;娘娘受了多少苦，几番死里逃生，心中唯一的挂念就是你，可你怎能如此伤她的心！&rdo;

查元赫身躯一晃，一掌支在桌案上，痛苦蹙眉，&ldo;为何不早些告诉我……&rdo;

&ldo;依你冲动的性子，只怕早已闹得天翻地覆，娘娘顾全大局，忍了又忍。至于长公主，只要她肯投降，根本不会被乱箭she死，娘娘昏迷了许久，哪里能料到如此惨烈的收场？&rdo;元珊说得太急，气息有些乱，稍作停顿，又说，&ldo;今日早朝，皇上与各位亲王已经决议，由查将军和令尊的副将孟涛带兵北上，阻击漠北蛮夷。备齐兵马，十日之内出发。一会儿圣旨到了，将军还能在皇宫逗留一个时辰。&rdo;说罢，元珊定定地望着查元赫一向倨傲磊落的眉目，只觉得风霜催人老，再看一眼都是折磨，她眼圈微红，扭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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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如今的身子骨比不得以前，十分畏寒，寝殿内斗挂上了后世的挡风帘，将日光也一并挡住了，留下一线微弱的光亮。她喜爱坐在榻上逗弄那婴孩儿，却不喜欢唤他的名字，那银锁上刻的&ldo;沣&rdo;子，会刺得她身心俱痛。

&ldo;娘娘、娘娘！&rdo;元珊刚迈入寝殿，便一路惊呼着，上官嫃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紧张得坐直了身子。元珊拎着裙角小跑而来，高兴得合不拢嘴，&ldo;惊喜、有大惊喜！&rdo;

&ldo;什么？&rdo;上官嫃和怀里的小家伙都愣愣地望着元珊。

元珊笑嘻嘻说：&ldo;一会查将军来了，亲口告诉你。&rdo;她又转身去张罗了，上气不接下气指挥宫婢们收拾打点，又屏退了寝殿内所有宫人。上官嫃搂着乖乖的小家伙继续哄着，殿里的灯盏依次亮起来，就快分不清这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上官嫃默默下了榻，心绪不宁在原地打转，查元赫即将出宫回营整顿军队，十日之内便要出征了，莫非有变数？

一丝沁凉的风钻了进来，上官嫃回身，痴痴望着屹立在面前的戎装男子。他走近她，摸了摸她怀中的婴孩，抿唇一笑，落拓不羁。上官嫃傻傻的想不出要说什么话，随口道：&ldo;你要走了。&rdo;

查元赫忽然取下孩子颈间那挂着银锁的项圈扔在一旁，从掌心扣出一张纸条，道：&ldo;从今以后，他叫这个名字。&rdo;

上官嫃一看，那潦糙的笔迹清晰无比划出三个字：查敏禛。她眉尾一颤，搂住孩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查元赫一字一句说：&ldo;这是我们的孩子，上官妦承认了，她自己并无生育，这个孩子是我娘从你手中骗过来交给她的。我已经休了她，还她自由身。&rdo;

&ldo;我的？&rdo;上官嫃楞了半响，将信将疑望着怀中虎头虎脑的小子，&ldo;我的孩子？&rdo;

&ldo;是我们的。&rdo;查元赫将上官嫃与孩子一并揽住，声音止不住发颤，&ldo;我的娘子，我的孩儿，是我无用，害你们骨肉分离。&rdo;

带着沉沉暖意的大手覆上她的脸，粗粝的茧子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摩挲，激起她心底一阵又一阵涟漪。&ldo;真的是我孩子，你没骗我么？&rdo;上官嫃仍旧觉得难以置信，仰头盯着他，他眼底溢满了笃定和柔情，下颌密密匝匝的胡茬，仿佛一夜之间就布满了沧桑。一声叹息，他俯首在她右耳边说：&ldo;不论何事，都不要再瞒我。我们可以相濡以沫，但绝不能相忘于江湖。&rdo;

大漠中的相濡以沫，真是一段最幸福的时光。上官嫃忍不住低泣，眼泪滚滚落下。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在她脸颊抹了一抹，接着发出一声呓语：&ldo;娘……娘！&rdo;

上官嫃一时呆住了，微微张着嘴，都忘记了哭泣。

查元赫欣喜赞道：&ldo;不愧是我儿子，多会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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