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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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因此赵世番虽恨恼柳姨娘胆敢欺瞒他，却也不信李嬷嬷她们的供词就真实无虞。

他已动了怒，势必是要将真相丝毫不慡的查明的。便道：&ldo;将那个贱人带来对质，我要亲自问问她是怎么回事。&rdo;

太夫人今日其实已听过一遍、怒过一回了，此刻反而十分平静，只放下茶水，道：&ldo;我已令云娘将她处置了。&rdo;赵世番就愣了一下。老太太又道，&ldo;你也不用问，我这就告诉你‐‐打了一顿，撵出去卖了。&rdo;

赵世番又愣了一回，待回味过来，就略有些恼了‐‐这般酷烈决绝的手段，绝对不是太夫人使得出来的。

自己养的儿子，太夫人能不明白？便知道他这是又恼林夫人只手乾坤，先斩后奏了，倒还真未必是舍不得柳姨娘。

就道：&ldo;怎么，你还想留着她再害雁丫头一回？&rdo;

赵世番真有些有口难言了，就道：&ldo;……到底是月娘和宝哥儿的生母，她这样处置，日后宝哥儿怎么见人？&rdo;

太夫人便道，&ldo;有这样的生母，宝哥儿才真的没脸！如今云娘要亲自教养他，怎么反倒没养在姨娘跟前体面了？&rdo;

赵世番哑口无言，只能道：&ldo;道理是这个道理，人情又是另一回事了。&rdo;多说无益，他也只能道，&ldo;事已至此，儿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rdo;

太夫人心里明白，此刻赵世番心里有情绪，怨恨林夫人自作主张，她再替林夫人说话，赵世番也听不进去。

便令喜梅等人退下，和缓了语气对赵世番道，&ldo;也不怪你赌气，云娘来说将柳氏卖掉了时，我也半天没缓过气来。&rdo;

赵世番别着头不说话。

太夫人便接着道，&ldo;可事后再想想，云娘会这么做，又有什么好意外的？柳氏要害的，可是雁卿啊‐‐她还不单单推了雁卿一把，竟还在你跟前说，是雁卿拿珠子给阿宝玩的……这是连雁卿的品行也要败坏啊！&rdo;

赵世番想起李嬷嬷说的换珠一节，心里却也憎恶柳姨娘颠倒黑白，竟意图陷害一个孩子‐‐她以为林夫人屋里没旁人瞧见，就可以信口雌黄了吗？也不想想林夫人是谁。真是自取其辱。

想到雁卿昨日头破血流，他对柳氏的怜悯便更淡了。

太夫人又说，&ldo;雁卿对云娘来说是不同的‐‐也不单单对云娘，你心里又何尝不疼雁丫头？&rdo;

赵世番垂头不语，太夫人就道：&ldo;你还为鸿哥儿的事怨恨云娘？&rdo;

赵世番猛的就抬起头来望向太夫人。

太夫人面色却很平静，&ldo;你虽然不曾说什么，但其实还是埋怨她的吧。&rdo;

赵世番这才回过神来，忙道：&ldo;阿娘这就将儿子说的猪狗不如了！当日要不是云娘……&rdo;

太夫人摆了摆手拦下他，&ldo;要不是云娘隐忍，晋州城早已沦陷，我等女眷受辱被俘还在其次，坏了圣上的灭梁大计，只怕燕国公府要举家覆灭‐‐你要说的若还是这些，那就是敷衍我了。&rdo;

赵世番只望着太夫人，见太夫人眼中泪水已涌上来了，不觉颓然泄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ldo;儿子说这些也是发自真心，云娘是令人敬重的‐‐我心中断然不存埋怨之意。只是恨自己才具不及，不能料敌先机，令雁卿和阿鸿……&rdo;

太夫人便道：&ldo;谁能事事都料到？何况晋州原本就在大军的后方，梁国大军忽然就出现在城下，主帅都没料到。你一个大后方调拨军需的刺史又能想得到吗？&rdo;说到这里，太夫人也忍不住抬手擦拭眼泪，&ldo;所以谁都不怪，要怪就怪梁国人狠毒。&rdo;

赵世番默然不语。

当年他外任晋州刺史，正赶上当今皇帝举兵伐梁。梁国自晋阳发兵南下，秦国大军往临汾郡会师阻挡，自晋州城调拨粮糙。不成想梁国分兵迂回绕过了临汾，直逼到晋州城下。彼时赵世番正往北押运粮糙，是林夫人及时统兵固守，联络大军回援。

因大战在即，赵世番动身时便与林夫人商议好，要将雁卿和鸿哥儿送回长安。不知被谁出卖了消息，两个孩子就落到了梁军手上。因林夫人固守，梁军便将他们做人质押在晋州城外，逼林夫人出城投降。

林夫人不肯，就那么眼看着鸿哥儿被掼死在地上。

梁军将雁卿带回去，说给林夫人一天的考虑时间，若再不从就杀了雁卿。

……当天夜里，林夫人就率兵劫营。梁军虽早有准备，却还是不敌林夫人冷静应变，终究让林夫人将雁卿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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