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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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是福王早有准备，并不惧怕得罪李锜?还是他在长安横行惯了，不知藩镇节度使的权力之大?西岭月的心思飞快地转着，又看向一旁的世子李衡，果然瞧见他面露不悦之色，似在忍着冷笑。

西岭月转了转眼珠，灵光一闪，回道：&ldo;什么?王爷说李仆射忠君爱国、仗

义疏财，问民女有何看法?&rdo;

她这话锋一转，屋内的氛围立即升温，不仅解了李锜的围，也成全了福王的面子。

李成轩目光微闪，似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李衡则看着她，目露赞许;李锜反应最快，已是哈哈大笑：&ldo;多谢王爷夸奖，下官做得还远远不够。&rdo;

李成轩也低声轻笑，却不肯放过西岭月，继续追问她：&ldo;那便请蒋家娘子说说看，李仆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赞许?&rdo;

若非李成轩样貌太过出众，令人过目不忘，西岭月几乎要怀疑自己从前狠狠得罪过他。她方才不过是嘴快说了句话，而且是标准的客套话，何至于受他如此刁难?

西岭月恨得咬牙切齿，面上也露出几分不满，冷冷回道：&ldo;民女养在闺中，见识浅薄，不好评判仆射的作为。不过他有一件事做得实在太过分，令人发指，难怪府里的侍卫要反叛。&rdo;

她这一番话像是心直口快，又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破坏了，李锜父子看她的目光更是冷如寒冰，带着浓浓的惊疑与警告。

唯独李成轩像是没看见一般，饶有兴致地问她：&ldo;哦?李仆射到底做了什么，竟是罪大恶极?&rdo;

西岭月冷哼一声：&ldo;伙食太差，只能吃素!&rdo;

李锜父子长舒一口气。

西岭月仍旧愤愤不平，出语指控：&ldo;民女来了两日，可是一丝荤腥都没见过，怎么，难道王爷吃上肉了?&rdo;

&ldo;并没有。&rdo;李成轩笑了一

声，不知为何，西岭月觉得他目中有些失望之色。

此时李锜笑道：&ldo;蒋娘子误会了，本官府里并非天天吃素，只不过近几日恰好开斋。这是我淮安王一脉百年的传统，莫说是你，便是王爷来了两天，也没吃上一口肉。&rdo;

西岭月故作恍然大悟，拉出一声长长的&ldo;哦&rdo;字：&ldo;原来如此，是韵仪失言了。那么敢问仆射，府上何时才能吃肉呢?&rdo;

&ldo;后日，&rdo;李锜笑着许诺，&ldo;本官自当摆下一桌盛宴，定不让蒋娘子失望。&rdo;

至此，话题已在不知不觉中跑偏，气氛也彻底变得轻松，谁都没再提起刺客之事，也不好再提起了。

西岭月没敢去看李成轩的脸色，只朝李衡眨了眨眼，后者受到暗示反应极快，立即接话：&ldo;说起用饭，眼下都戌时三刻了，这一整日忙着抓捕刺客，都没用饭。王爷、父亲大人，不若就此移步宴客厅吧?&rdo;

李锜也看向李成轩：&ldo;昨夜因刺客之事未能替王爷洗尘，还望您给下官一个弥补的机会。&rdo;他边说边伸手相邀，&ldo;您请。&rdo;

李成轩表情如常，略作客套：&ldo;还请李仆射带路。&rdo;

两人这般互相请让着走到门外，谁都没再和西岭月说话。李衡望着他二人走下台阶，才低声对她道：&ldo;你先回去休息，我明日再去看你。&rdo;言罢他又转身对幕僚先生说，&ldo;府里近日不安全，劳烦白先生送蒋家娘子回去。&rdo;

姓白的幕僚立即表态

：&ldo;世子放心。&rdo;

李衡点头，这才匆匆跟上，陪同福王用晚饭去了。

西岭月望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至此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心中暗道：裴行立，你害死我了!

这一夜，西岭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着实后悔来了镇海。她脑海里一时闪过李衡温情的目光，一时又是刺客激昂的痛骂，一时是福王李成轩咄咄的逼问，最后都化作了蒋府那支飞来的冷箭。

她感到自己越陷越深，想要不拖累蒋府而逃离镇海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这般想着，又是唉声叹气，又是心急如焚。再加上后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很是扰人，西岭月便一宿没睡，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一大早，阿萝又扯着嗓门将她唤醒。她脑袋发蒙地起床，用过早饭来到院中，见天已放晴，便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思考人生，寻思着该如何从节度使府全身而退。想着想着，睡意竟缓缓袭来。

&ldo;累了?&rdo;李衡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将她刚刚酝酿的睡意赶得精光。

西岭月经历昨晚一场大劫，也懒得再装扮名门淑女，索性承认：&ldo;是啊，昨夜没睡好。&rdo;说完还掩面打了个哈欠。

李衡看她这副模样，反倒觉得她分外可爱，笑着坐到她身边：&ldo;昨晚辛苦你了，家父也让我转达谢意。&rdo;

至于是谢她抓住了刺客，还是谢她在福王面前解围，李衡并没有说透。西岭月也不想再提此事，

遂摆了摆手：&ldo;谢就不必了，我只想打听一个人。&rdo;

&ldo;福王?&rdo;李衡径直反问。

西岭月感到莫名其妙：&ldo;我打听他做什么?&rdo;

李衡立即笑了：&ldo;哦，我以为……那你要打听谁?&rdo;

西岭月沉默一瞬，才说出了一个名字：&ldo;您的表妹，淄青节度使的千金，李忘真李娘子。&rdo;

&ldo;忘真?&rdo;李衡有些疑惑，&ldo;怎么，你认识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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