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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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听到&ldo;淄青&rdo;二字，李锜脸色稍霁，毕竟他与淄青节度使同气连枝。他心中暗叹此女子机敏太过，也不知是吉星还是祸水，但眼下这个情形绝不能发难于她，反而该重重奖赏。于是他假装释怀，朗声笑道：&ldo;原来如此!你能因信弹而想到那阵青烟，真是让本官佩服!蒋公教出的好女儿，虎父无犬女啊!&rdo;

西岭月连忙扯开嘴角笑着：&ldo;仆射抬举了，韵仪只是误打误撞。&rdo;

李锜轻轻摆手：&ldo;蒋娘子太过谦了，你可知你今日解决了本官一个大麻烦。&rdo;&ldo;什么大麻烦?&rdo;西岭月最管不住好奇心。

李锜遂捋了一把胡须：&ldo;有贵客在本官府邸遇刺，若非你抓住了刺客，本官实在无法向贵客交代啊。&rdo;

说谎!方才刺客骂的明明是李锜，可见行刺也是冲他而来，他却还面不改色地往那位贵客身上扯。西岭月暗道李锜老谋深算，面上却笑：&ldo;贵客不是毫发无损吗?仆射您为了救他还受了伤，我想贵客定能体谅。&rdo;

&ldo;嘿!王爷您听见没?有人敢做您的主呢!&rdo;冷不丁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调侃西岭月。

&ldo;本王听见了。&rdo;

批注：

笙蹄:唐朝流行的高足板凳，没有靠背，材质以瓷或木为主，多为圆形。。

第五章：美人心计，男儿隐衷

&ldo;本王听见了。&rdo;

一个年轻男子随即作答。虽只短短五个字，那嗓音却清润而透彻，低沉而迷离，仿如环佩作响、玉石击鸣，又如夜风拂面、星月笼罩，煞是好听。

屋内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和其侍卫出现在门外。那男子星眸俊目、眉如墨裁、鼻梁挺峻、薄唇上勾，五官立体分明似画中的锦绣山川，气质清俊，如秋夜的月色凝霜。

他就这般迈步跨进门内，黑色的锦袍下摆随之而动，腰上的玉带琅环相击低鸣，以及发间的紫金高冠螭纹栩栩，都映衬着一身非凡的贵气，姿态从容不迫。

众人一时看得呆住，竟都忘记该做些什么。唯独西岭月咬着下唇，明白自己失言了。

李锜则脸色一变，旋即平复，走上前拜道：&ldo;下官参见福王。&rdo;

福王李绾，字成轩，乃先皇顺宗亲自抚养的儿子，当朝太后最宠爱的幼子，亦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兄弟。如今圣上正值壮年，尚未册立太子，宗室之内当属福王身份最尊，乃众亲王之首，是真正的&ldo;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do;。

见众人都呆立原地，不知行礼，福王李成轩的侍卫接着开口：&ldo;你们都被我家王爷的音容笑貌惊呆了吗?&rdo;

李成轩淡淡瞟了他一眼，声音不怒自威：&ldo;小郭。&rdo;

被唤作&ldo;小郭&rdo;的侍卫立即垂下头去，不敢再言。

众人这才纷纷惊醒，连忙

下跪拜道：&ldo;下官（小人）见过王爷。&rdo;

西岭月也麻木地跟着行礼：&ldo;民女拜见福王。&rdo;

李成轩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走到罗汉榻前，撩起下摆从容落座。他所过之处，一丝丝龙涎香气飘忽而来，飘入西岭月鼻中。她猛然抬头望向李成轩，只一瞬，又立即低下头去。

其余人也跪在原地不敢起身，暗自猜度福王前来镇海的意图，难道是圣上有什么旨意?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屋内一片沉默。李成轩好似并未察觉，笑着看向李锜：&ldo;听闻李仆射传召昨夜的侍卫问话，本王好奇之下便过来看看，因见屋内讨论热烈也不好打断，遂在隔间里听了片刻。无礼之处，还望仆射不要怪罪本王。&rdo;

屋后的小隔间?那里可是书房的婢女们当值之处，因着调查行刺一事，李衡刻意将婢女们都支开了。也不知福王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西岭月瞟了一眼李锜。

李锜显然脸色极差，勉强笑回：&ldo;王爷说笑了，昨夜您亲历此事，关心也在情理之中。幸而下官不辱使命，方才已将刺客捉住，但幕后主使仍待拷问。&rdo;

&ldo;辛苦李仆射了。&rdo;李成轩寥寥一句，并未询问详情，他像是突然发现屋内的情形，表情微讶，&ldo;怎么都还跪着?难道本王有三头六臂?&rdo;

&ldo;王爷说笑了，王爷丰神俊朗……&rdo;一阵恭维声适时响起，众人陆续起身，却都不敢放松心神。西

岭月也怕再生出什么风波，便将头埋得极低，后退几步站到了烛火的暗影里。

偏生李成轩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清冷地笑着：&ldo;蒋家娘子是搜捕刺客的第一功臣，怎么站得如此靠后?&rdo;

西岭月心中哀号，只得从暗处走出来，敛衽再拜：&ldo;王爷谬赞，民女不敢居功。&rdo;

&ldo;娘子谦虚了。&rdo;李成轩微笑看她，&ldo;你断案如神，本王方才已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本王还有一个问题想请娘子回答。&rdo;

西岭月瞬间提起精神：&ldo;王爷请问，民女知无不言。&rdo;

&ldo;方才那刺客被捕时，口口声声说李仆射穷兵黩武，娘子你是助纣为虐，不知你听了作何感想?&rdo;李成轩缓缓问道，就如同评判一幅字画、一杯好茶般轻描淡写得令人惊讶。

屋内气氛骤降，众人闻声变色，唯独李锜面无表情。

西岭月心内更是震惊，不知福王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且不说李锜是镇海之主，手握重兵，他一个亲王到了别人的地盘容易招致祸端，即便是从礼节上看，他在李锜的府里做客，又怎能出言拆李锜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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