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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进军艾尔阿里什（第1页）

“普利策奖获得者赫尔曼·沃克作品集（共9册）（..）”！

第三十七章

进军艾尔阿里什

装甲部队

塔尔将军第一天的任务，就是夺取一条沿地中海海滨从加沙到艾尔阿里什的柏油路，同时尽可能地消灭所有敌军。在经历过一天的激战后，他的那些“暴力”坦克，就像他常常喜欢说的那样，已经成为垮掉的巨大机械玩具，需要从补给车上获取燃油和弹药来“上发条”，才能继续打下去。但是，那些“软弱”的补给车没法儿像坦克那样穿过沙漠和灌木地带，因此这条柏油路就成了关系生死的首要目标。橡胶轮胎车辆要想穿过碎石荒地和高耸的软沙丘，这是唯一一条路，也是穿越雷场的唯一一条安全路径。

艾尔阿里什是西奈首府，是一个很漂亮的海边城镇。敌人在这里的防御力量很强，有一个较大的机场，距离塔尔的出发点大约四十英里。塔尔打算把敌军边境地区坚固的防御工事打开一个缺口后，一路杀到艾尔阿里什，但是要在开战第一天就到达那里是不现实的。一连串的防御工事已经将这条滨海公路锁死，第一道防御圈从边境附近开始，穿过由一个坦克师把守的埃及防线重镇拉法路口。这个令人生畏的巨大“刺猬”横跨在公路两边，此外，从海边到无法通行的高大沙丘之间，还布设有大炮、反坦克陷阱、壕沟和雷场。

过了拉法，顺着公路往前走二十英里，就是第二道令人生畏的防线，沿途要经过杰拉迪山口（JeradiPass）那段长长的交叉火力网，还要穿过高耸的沙丘和丘陵地等很多英里蜿蜒盘旋的路，这个杀戮战场上有更多的雷场、反坦克炮、伪装坦克和筑有堡垒的战壕。再往前走十英里就是艾尔阿里什，但是沿着整个十英里的路全是在“等待”期间加固起来的据点和要塞，而且数量更多。

塔尔部是以色列能够调动的最精锐的部队了，如果这支部队被阻止或者被打回来，把地面上不堪一击的场景让阿拉伯人、俄国人和并不友善的联合国尽数看在眼里的话，那么空军这场漂亮的胜利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也许还会彻底浪费。他要拼命朝艾尔阿里什进军，不间断向前推进，不计成败，也不管代价。

埃胡德·艾拉德的“巴顿”坦克列成一条弯曲的长纵队隆隆驶过，扬起的沙尘遮住了低悬的太阳，堂吉诃德站在自己的半履带车里看着他，这个景象既让他高兴也让他担忧。这些美制坦克嘎吱咣当地过了好几分钟，操作坦克的小伙子们穿着原野绿的军服，虽然迄今为止他们还没见过战争是什么样，但都显出勇敢无畏的样子。“巴顿”坦克线条优美，外形低矮，车体悬挂系统平稳，乘坐感舒服，速度也快，但是它的汽油发动机是一个很糟糕的隐患，容易着火，而且“巴顿”坦克火力低，它们经不住“T-55”或“斯大林-3”坦克的轰击，也无法与它们远距离对射，因此在战场上这种坦克不得不运用技巧欺骗敌人，或者是用打伏击的方式来作战。这种机动操作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如果说有人能做的话，那也就是埃胡德·艾拉德有这个能力和胆量了。

跟进在“巴顿”坦克后面的，是八十二营笨重的“百夫长”坦克，明显的英式风格，古板的高大形象，铸钢的车身与炮塔，其上巨大的加农炮更是鲜明的英伦特征。多年前坦克兵们很讨厌“百夫长”，他们抱怨说，这种坦克不适合沙漠战，常常陷到沙子里，出故障，履带总是脱落，待在里面热得能把乘员蒸熟。伊萨拉耶尔·塔尔和高级军官们，诸如戈罗迪什、艾拉德和约西，实施了严苛的保养规章制度，对不遵守规则的过失和失误进行残酷无情的处罚，现在“百夫长”坦克的各项性能相当良好，操纵它们的机组人员也很高兴，甚至还有点让人嫉妒。

堂吉诃德耳机上指挥网嘈杂的说话声中，塔尔的声音插进来，冰冷而尖利：

“戈罗迪什，怎么停下了？”

戈罗迪什沙哑烦乱的声音说：“中轴线太狭窄，有很多障碍物。”

“戈罗迪什，强行突破！现在只是开始！”

“收到。”

堂吉诃德看得出来，在最初的半个小时内，行动就已经混乱起来。就像塔尔先前说过的那样，很少有按照计划发展的事情。有报告进来，由于缺乏经验，一营的士兵被压在第一个村庄的街角处和死胡同里，遭受了猛烈的炮火袭击，正跌跌撞撞地四处乱跑。过去建造这些错综复杂的道路是为了阻碍和迷惑入侵的骑兵，现在显然对坦克也完全起作用。堂吉诃德从望远镜里看见那些止步不前的“百夫长”坦克乱作一团，他决定行动。为什么要等戈罗迪什的命令呢？

“我们走！”堂吉诃德举起旗帜召集半履带车后面自己的部队。迂回驶过龙牙障碍物和“之”字形的壕沟后，他们穿过耕地开到了村庄外围坦克阻塞处。堂吉诃德看见没有路可以从那些坦克边挤过去，便随手指向一堵土墙，命令他的司机：“撞开这里。”

堂吉诃德想做个外科手术式的切口，去看看战场里面是什么情形。那名皮肤黝黑的也门小个子下士先是惊讶地看他一眼，继而露出大金牙朝他咧嘴一笑，然后开足马力撞上去。哗啦！碾过大堆的碎石瓦砾，半履带车开进去的是一条昏暗的死胡同，旁边都是低矮的房屋，间隙里填塞满了不能动弹的低沉轰鸣的“百夫长”坦克。

“他妈的！”堂吉诃德朝一位站在炮塔上的坦克上尉大喊，那位上尉吃惊地看着这个满身尘土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中校，“朝前开！撞倒那栋房子！”

那名上尉喊叫了些话，大意是说命令不允许伤害平民。堂吉诃德跳下车，拔出手枪，跑到胡同尽头的一间房里，房内只有几件破败的家具，显然是空房子，他跑出来，怒气冲冲地朝巨大的坦克打手势，命令其向前开进。随着一声轰鸣，坦克猛撞上来，房子倒塌了，阳光透过灰尘照进胡同里。各辆坦克碾过破碎的房屋，在阳光下喷出一股股蓝烟，其他车辆跟在它们后面开始移动。

这期间，他耳机里刺耳的嘈杂声一直在响，他听到，随着战斗展开，塔尔和戈罗迪什越来越偏离计划。受命攻打拉法路口的“百夫长”坦克营正在被调离。“戈罗迪什，我要前去拉法。”他用暗语发出信号。没有回应，他把这视为完全默许，于是，他在村外召集了分配给他做预备队的一个“百夫长”坦克连。站在半履带车上，约西举起绿色旗帜对话筒大喊：“Aharai（跟我冲）！”然后率先冲下尘土飞扬的小路，插过田地，直扑公路而去。

十五分钟后，他就站在废弃的拉法火车站了，这里是战役第一关键目标，恰好处于加沙地带和西奈分界线靠里的地方，他发出信号：“戈罗迪什，我已占领‘梵蒂冈’，等候你指示。”

静电噪音中，戈罗迪什的声音传来，很不清晰：“堂吉诃德，你在哪里？在‘梵蒂冈’吗？已经占领了？”

“我在‘梵蒂冈’，我已占领此地，所有坦克完好，伤亡很小。敌人看见我们过来就跳出战壕逃到沙漠里去了，跟耗子一样。”

“收到。你看见拉法空地上还有战斗吗？”

“没有，死气沉沉。”

“很快会有战斗的。在‘那不勒斯’等我。”

不久，戈罗迪什和堂吉诃德肩并肩站在一个水塔下，两个人均是满身灰尘大汗淋漓。水塔就建在那个代号为‘那不勒斯’的小山上，这里已过了火车站，是拉法空地的最高点。拉法空地是沙漠中的一个浅碟形盆地，最宽处七英里宽，往路口那一端走逐渐变窄。黑色的公路把整个地区一分为二，表面上看来静悄悄的，好像阵地已被遗弃。戈罗迪什手臂朝着整个区域一挥，说：“老天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约西。那些该死的俄国坦克是世界上最会伪装的。”

“嗯，我们马上也会知道了。”

约西的一个“百夫长”坦克排作为探路先锋，沿着公路朝路口缓慢前行。当他们走了将近一千码时，沙漠中顿时枪炮声大作，四周到处都是火光、爆炸、红色的曳光弹和尖啸的炮弹。士兵们的表现在约西意料之中，看到多年来严酷的训练如此起作用他甚感欣慰，坦克纷纷疾驰到地表褶皱里或者高大绿色的蓖麻后等隐匿处，瞄准看不见枪炮但发出闪光的地方开火，或者是朝那些扯掉伪装网从藏身处突然冒出来的敌人坦克猛烈回击。

炮火轰鸣中，戈罗迪什大声喊道：“小伙子们很棒。告诉他们撤退，约西，情报没错，那块沙岭是封锁主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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