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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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没有什么不合礼数的，自今日起，夫人只住在梧相阁，即便独修也在此地。&rdo;

&ldo;这……&rdo;

&ldo;若非要个理由，便是我不想与自己的妻子分开的太远。如日下之影，有我之处，必有她在。&rdo;话音落下时，年轻的祭司抬眼望着两重薄薄的帷幔后梳妆的背影。仿佛心有灵犀，妆成的新妇转过头来，于他相知而笑。

☆、往生3

晚颂与阿泉新婚满月，按理应前往闵城王宫受女王接见，叩谢天恩。因各中缘由，晚颂谢绝了前来迎接的使者。使者踌躇不定，既不敢得罪此时正炙手可热的祭司大人，又不敢就这般回去复命。徘徊犹豫间，只听一个声音泠泠想起:&ldo;罢了，且不论礼数，就当重温一下你我儿时初见之地，也该去看一看。&rdo;从内室走出来的祭司夫人，持了温柔如水的笑意，虽是解了使者之围，却看也不曾看他，只留给一个清冷瘦削的侧面。

翌日，阿泉与马车中抚着面上白纱，玩笑道：&ldo;如此觐见女王，怕是不合礼数吧。&rdo;

晚颂握着她的手，&ldo;你为何执意要来此？&rdo;

&ldo;我也不知，许是因为九月九将近，十五年之期将至，我想看看她会怎样高兴和急切？&rdo;

&ldo;阿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即便女王再度受孕，降下新主。我们自过我们的日子，他日我们有了孩子，可以看着他们长大，承欢膝下，不也很好吗？&rdo;

&ldo;你说我们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十巫为何在看见我容貌后，倾心相授？又为何违背祖制让你尚未戴冠便接任祭司位？不过是想控着你、借着我，让权力永远名正言顺地握在他们手中。&rdo;阿泉扯下面纱，&ldo;何况我也想看一看，若羲唯女王看见我，是何反应？不过想来如今我双臂健全，她也不会有什么怀疑？&rdo;

&ldo;无论你想怎样，我总归陪你便是了。&rdo;

&ldo;我一直觉得自己遭父母遗弃，无人爱护，也不算什么。可是我从出生便遭算计，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个工具，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只是未曾想，得你如此爱惜，也不枉来人世走这一遭了。&rdo;

晚颂轻抚着枕头在自己肩上的阿泉，笑意正暖。

没有了玺印的女王，上不了雍禾正殿，只得在自己的寝宫接见。她看着跪于下首的女子缓缓抬起头，待看清全部面容，顿时变了脸色，端着茶盏的手不禁一抖，推开上来伺候的侍女，直径奔至阿泉处，确认她双臂无恙，才喘出一口气，客气地笑了笑：&ldo;夫人这双眉眼，倒于本宫有几分相似。&rdo;

&ldo;能与女王有几分相似，许是你我前世的缘分。&rdo;

然而，满殿垂手而立的侍女、管侍，但凡见过这两张脸的人，都能看出，这根本不是几分相似，除去岁月的痕迹，俨然是一副模子刻出来的。

当夜，女王留了阿泉在寝宫品茗夜话。十巫闻言，由着巫谢和巫姑进宫陪侍。月上中天时，不胜酒力的晚颂昏醉过去，巫谢便陪同一起歇下。巫姑继续留下相陪。

踏着月光，三人漫步而行，巫姑向女王讲述阿泉在祭司殿的日子，为奴，学艺，出嫁。

女王看着身边一脸温顺，笑意浅浅的女孩，道：&ldo;如此，阿泉和晚颂，都是十巫□□养育的，着实不易。辛苦了！&rdo;

&ldo;陛下客气了，十巫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rdo;

说话间，只听得风声飒飒，泉水叮咚。阿泉闻声望去，朗朗开口：&ldo;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羲临圣地，望突泉吧！&rdo;

女王和巫姑蓦然一惊，身后一种随侍也不禁惶惶不安，簌簌发抖。

&ldo;怎么来了这个地方？&rdo;巫姑不明所以。&ldo;趁如今尚未惊动蛊雕，我们缓缓而撤吧。&rdo;巫姑擅长六艺和控人心志，于御敌上却只有一点自保的功力，没有半分攻击力。

&ldo;方才长老讲了那么许多，却不知这是我与晚颂的相识之地。十年前，我便是在此处遇见的晚颂。&rdo;

&ldo;阿泉，休得胡说！&rdo;巫姑瞪了一眼。

&ldo;我怎么是胡说，难道不是因为巫真长老告知了您，您才授我六艺的吗？&rdo;这话是对巫姑说的，可是说话的女子却对着一脸惊愕的女王报以微笑。

&ldo;你……来过这？&rdo;

&ldo;我没有来过这，确切的说，我自出身便长在这。&rdo;话音刚落，三株树之根泛起层层白雾，刚刚还只是凉风徐徐，转瞬间已是狂风扫落叶，蛊雕像是得了指令，破雾而出。阿泉跃进一步，飞身迎向蛊雕。与它四目相视，眼里却没有半分杀气，反而透过蛊雕的眼眸，看见当年还是婴孩的自己，有纯净的眼睛，鲜红的嘴唇。蛊雕调转了方向，落在望突泉畔。阿泉抽出腰中软剑削下数个三株果，掷在随侍当中。众人先是一惊，待第一人反应过来，急急拾起果子吞下去，众人都意识到，此乃天赐良机，吃了果子可得三百年人寿，一瞬间便已无人在乎要以魂魄伺树的代价。

&ldo;贪生，是人的本能，这不算有错。&rdo;阿泉收了软剑，&ldo;只要愿意付出代价，旁人便没什么好说的。&rdo;

&ldo;你……&rdo;羲唯望着阿泉的左臂，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那句&ldo;我自出身便长在这&rdo;，&ldo;不会的，不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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