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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心照不宣（第2页）

他和老猎人是两个极端，仅就气色而言，他看起来比马主人还要阴郁悲伤得多，态度比起之前不再冷硬。在与制皮师对视后，他的专注力便似乎转移到什么别的事情上去了，答话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山羊胡子没有提到唐娜的事，也没有提及克雷顿帮了忙，只是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不过这没有多少可说的，因此对话很快走向尾声。

听他这么说，少女猛地拍了下楼梯扶手，发出咚的一声。

“其实你现在用不着担心这些，因为我会处理。”他说。

路易斯教士声音低沉地说，没有人怪他。

他回头看了眼克雷顿，突然挤了下眼睛，背后的手拇指和小拇指都张开，做了个象征巫师尖顶帽的手势。

“可惜了，我们只差一步就能杀了那个畜生。”

路易斯教士走到制皮师丢弃的“皮”旁边，他稍作凝视，随后弯腰将它抱起来，动作轻柔地像怀抱婴儿一般，克雷顿看他沉默地离开了旅店。

他回头看见唐娜扶着栏杆又要下来，赶紧将她赶回去。这个小女巫刚刚在众人面前施了咒，尽管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且她的咒语几乎压缩成尖叫，不一定有人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山羊胡子的反应水平或许会察觉到异常。

“那真是太不幸了。”路易斯语气虚弱地说。

山羊胡子感叹着将短矛收起，走出门将路易斯教士搀扶起来。

但说到这里，克雷顿自己也突然觉得兴致阑珊。

老猎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暗含得意：“这没什么，它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把涂了圣水的长矛送进了它的背，那截金属尖片已经卡死在了它的骨头里。要是没人帮助它把异物取出，用不了多久，它的整只手就要坏死了，或许在我们打死它之前，它就要因为没法捕猎而饿死了。”

他们刚看到这头怪物的时候都陷入了对世界真实性的质疑，即使路易斯教士是圣职，指出了怪物的种类，也未必能在真正见到它后保持心态。

或许她看到怪物离自己这么近后也知道害怕了克雷顿想，他安慰她：“我们做好防备，但说不准今晚巡逻队的人就能追踪到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克雷顿转过身，看着侄女稚嫩的神情，又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说这位山施密特先生肯定是个坏人，但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你知道吗，就在我小时候，巴特努还有过一次公开的针对巫师的犯罪预谋呢——一群人商量着要去找一个巫师绑架回来，因为他们觉得本地修道院里的修士医术太差，治不好生病的家畜，还有枯死的庄稼。”

“但是他们不在乎！”

“这是为什么？”唐娜走到他背后，目光注视着剑刃上的血迹。

“那张邪恶的皮就留给你了，刀剑和子弹都很难对它造成伤害，但圣水还是能破坏它。我看上面有人的头发，有一部分皮肤该是属于某个不幸的外乡人，路易斯，神父不在，所以你要决定要送它进墓园，还是彻底摧毁它，这都随你。”

孽物只是受了伤，并不是死了，他们的工作还未结束。

“刚才那个山羊胡子已经认出你是个巫师了，但没有说出来，我想他可能是有求于巫术的地方，只是在路易斯教士面前不好直接说出来。明天之后，我还会因为生意的事去拜访一些人家——我想你可能没有兴趣跟过来，要是他单独来旅店找你，你要让他等我回来做决定。或者让朱利尔斯去应付他。”

看到猎人把教士缠住，克雷顿决定低调点。

接下去对话的发展没有克雷顿想象得那么坏。

山羊胡子很快把头转了回去，神色如常，路易斯教士在他面前微微点头：

“当然，施密特先生，请去，请你们一定要拿下它——”

但有些事容不得他置身事外。

“当然有了，不是所有类别的事都能通过暴力解决问题，对付不讲法律道德的野蛮人，我们可以用野蛮的办法，但要是对付文明世界的疑难依旧这么做，那我们也要退化成野蛮人了。”

最后叮嘱完，山羊胡子转过头，将短矛和猎枪都扛到肩上扬长而去。

“唔——”唐娜沉吟道：“还有什么麻烦是我们解决不了的吗？”

“我们和谣传中的不一样，至少我不一样。”

“我来的时候耳边都是风声。”教士的脸色苍白，佐证了他的说法。

他和自己的亲人难得团聚，却又都成了大多数人眼里的异类，好像他们一家在哪里都不得安生。

唐娜有些闷闷不乐：“是的，您总能处理，也用不着征求我的意见，那我自己要做什么呢？”

克雷顿向月亮的位置看了一眼，估算出了当下的时间。

“睡觉。”他充满智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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