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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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第2页）

胖龙闻言一僵，而朱雀听了宋观这话，静静注目了宋观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是缓和了不止一点，他答道：&ldo;我当然不会害他。&rdo;

宋观：&ldo;那你敢发誓吗？&rdo;顿了顿，又补充道，&ldo;对着你的心魔发誓。&rdo;

朱雀一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道：&ldo;这有何难？&rdo;

宋观身后的小龙脸色煞白，他手指用力得指甲都要掐到宋观肉里去了。扳住宋观的肩，小胖龙猛得把人强行拨转过来：&ldo;你、你把我给他了？你不要我了！&rdo;他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惨兮兮的可怜，忽然想到什么，长着龙角包包的小孩儿脸色大变，&ldo;&lso;鼠剩&rso;他、&lso;鼠剩&rso;……你先前还说&lso;鼠剩&rso;会回来的，你根本是在骗人！你是不是不要他了，就跟现在不要我一样？你、你不要我们了？所以你先送走&lso;鼠剩&rso;，他走了，现在……就轮到我了？&rdo;

小胖龙握着宋观肩膀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宋观对着小龙摇了摇头。

小龙心慌意乱的，他根本不知道宋观对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注意力都在自己可能要被遗弃的这件事上了。几乎艰难的，胖龙开口哀求道：&ldo;爹，你不要把我塞给别人。&rdo;

宋观却在这时说：&ldo;&lso;鼠剩&rso;确实是我送走的。&rdo;

又说：&ldo;他不会再回来了。&rdo;

小龙愣愣地看着宋观，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片刻过后，其他情绪才慢慢涌上来。

不是不能置信，看着倒似只是很伤心。

宋观温声道：&ldo;我不是你爹，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看，这位要带你走，我也拦不住。&rdo;

胖龙眼眶微有点发红，并不说话，或许是怕再开口会哭也说不定。

宋观原本还待要再说点什么，其实若是非要他多讲些话，他确然是可以讲上好久。他也的确先前早就备好了一肚子台词，不管小龙什么反应，他都能把场子给兜回来。

然而，只是这么会儿，小龙这样看着他，他忽然有点说不出。

有时候，无论你以为自己如何得铁石心肠，总有那么一刻两刻，还是会硬不下心肠。

又或许只是眼前这个时刻，早就结局可以预见了，他已经不需要太努力，就能促成那&ldo;皆大欢喜&rdo;的结局，所以不需要太操心，不需要太狠心，甚至可以允许这大量的犹豫和不够尽力存在于自己身上。

一如此刻，长句从简。

宋观伸出一只手，搂住小龙，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胖龙的背‐‐这当然是个拥抱。只不过是临别前的最后拥抱。他说：&ldo;你跟人走了，让他帮你找找你的亲爹。这里山谷那么小，那么偏。其实谷里很多人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走不出去罢了。现在有人带你走，也挺好的。你到了外面要多看看，能遇到许多好玩有趣的事情。&rdo;

小龙就着这个拥抱，将脸埋在宋观肩窝处，他声音因此闷闷的：&ldo;我不‐‐&rdo;他很坚决，&ldo;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样的天，一样的地，偏偏什么都一模一样，还没有爹和&lso;鼠剩&rso;。&rdo;

宋观提醒他：&ldo;&lso;鼠剩&rso;已经被我送走了。&rdo;

胖龙想起这茬，呆住不说话。

宋观双手扶住了小龙的肩膀，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出去：&ldo;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是要和父母分别的。我养你这些年，如今不过是我俩之间分别的时日刚好到了而已。你也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是个小大人。不能哭哭啼啼的，高高兴兴地说再见不好吗？&rdo;

小龙怔在那儿。宋观把小龙推出去之后，抬头往朱雀那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神色有些难辨，也不知是何意。宋观看到了，不甚在意地向朱雀道：&ldo;你还不把人带走吗？&rdo;

朱雀目光落在宋观身上，审视意味极重，半晌过后这才嘴角一勾，笑了一下：&ldo;多谢。&rdo;

小龙失魂落魄的，被朱雀抱起来也没什么反应。直到人都已经被抱出大门口了，这才大叫起来：&ldo;爹！爹！&rdo;

宋观只当没听见。

夜里胡乱吃了点果子果腹，也没生火，临睡前用凉水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宋观正要上床休息，就听到有什么在挠自家窗子木头的声音。

侧脸听了一会儿，大约猜到来人是谁，宋观因没有想见对方的心思，索性就装睡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但窗外头的那位实在不依不挠，闹了约摸半个时辰还有得多，指甲刮木声让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圈，宋观终于&ldo;唰&rdo;一下掀开了被子，面无表情地搬着小凳子走到了窗子那儿，踮脚踩上去之后，&ldo;哐&rdo;一把打开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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