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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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张振业将说话的间隔放的很长，似乎是个给何平戈思考的机会，一杯茶喝了一半，张振业才施施然的开口道：&ldo;我和你做个交易怎么样?&rdo;

何平戈手下的笔迹微顿，在宣纸上渲染出了大片的墨迹，引得何平戈皱了眉，索性直接将笔搁回了笔架，直视着张振业道：&ldo;我能信你吗?&rdo;

张振业倒是露出了他一向志得意满的笑容，那种故作温和又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要抓住的欲望：&ldo;你没办法不信。&rdo;

这话，倒不得不说很有几分道理，如今城里城外的局势几乎可是一触即发，张振业的优势也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了的，何平戈随便点了点头，道：&ldo;你说吧。&rdo;

张振业其实有时候精明的过了分，他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又有几分担心如果自己显得过分急切，会叫别人生疑，所以漫不经心的用碗盖拂去了茶叶上的一点叶子，才慢慢道：&ldo;古语里有句老话，叫做好奇害死猫，我现在大概就处在这个阶段，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城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就可以了。&rdo;

何平戈见他这幅样子，似乎也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了这幅样子给自己看，所以把笔架上的笔，又挑了一只小的取下来，也不沾墨，只是按上了那块墨迹轻轻勾挑着：&ldo;我能得到什么?&rdo;

张振业看着杯子里面的茶水，用自己的杯盖轻轻的刮着，分明没有什么浮沫了，只是在借此思考着什么，半晌道：&ldo;我不杀顾念，怎么样?&rdo;

这句话一出口，他轻轻的将茶碗盖子落好。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何平戈的神情：&ldo;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放她一命，如何?&rdo;

从婉儿这几天的态度，他猜测，何平戈现在虽被婉儿赶了出来，但是何平戈对顾念还是有情在的，何平戈没有亲人，跟着顾念久了，对于银钱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所以能够和何平戈作为筹码的，也就是这句话了。

果不其然，一直以来都算得上是波澜不惊的何平戈眼底有了一抹异色，随即抬头去看张振业：&ldo;你的话可信吗?&rdo;

张振业先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后来又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开口：&ldo;或许呢?我认为还是可信的。&rdo;

何平戈的神色几番变化，直到剩下的半碗茶也见了底的时候，才道：&ldo;顾司令早有先见之明，在还没有开始打仗的时候，就已经未雨绸缪的挖好了地道，这段时间正分批次的撤离了出去。&rdo;

咔哒一声，是茶盖失手落在茶碗上的声音，张振业的眉头紧蹙了起来，有些怀疑到：&ldo;你的意思是，现在城中无人了?&rdo;

何平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副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煞有其事的问道：&ldo;现在每天饭时还有烟火飘出来吗?&rdo;

张振业的脑子正在飞快的分析着何平戈这话的可信程度，突然听到这个提问几乎是下意识便硬邦邦道：&ldo;已经两日没有了。&rdo;

何平戈点了点头，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的了然，似乎是早就猜到会如此了，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去看自己的画了：&ldo;这样的话，大概就是已经没人了。&rdo;

此时的张振业，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样的云淡风轻，他的脸色有着很明显的被压抑着的怒色，杯子落在了地上，茶水溅起来到他的军靴上也没有反应：&ldo;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rdo;

何平戈耸了耸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似乎是经历了这些转折已经将一切都看的淡然了：&ldo;是你叫我说的，现如今我说了，你又不信，我也没有办法。&rdo;

张振业上前一步，双手分压在了桌面上，眼神刀子一样的钉向何平戈：&ldo;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会让你出来，她把你这样的赶出来，就不怕你背叛她吗?&rdo;

何平戈的唇角露出了半分笑意，却又转身即逝，归于平淡：&ldo;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吧。&rdo;

一句话叫张振业再问不出什么，他接过了一杯新的茶水，滚烫的温度稍稍让人镇静下来，半晌，他终于嗤笑了一声，看着何平戈的眼神也有了一种蔑视缓缓道：&ldo;可惜啊，她看错你了，你最终还是做了。&rdo;

张振业用这句话作为武器，原本是想看着何平戈的表情变化，可何平戈却似乎是完全没有被影响似得，只是清清淡淡一句：&ldo;也不算，她已经走了。&rdo;

张振业心中的疑虑已经被打散了大半，可是还有一些顾及的问道：&ldo;那你为何还要答应我的要求，而不是一直等到她们走远再说?&rdo;

伴随着这句话，何平戈终于从自己的画上抬起头望向了张振业，一双眼睛里带了些笑意：&ldo;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大概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吧，即便是我不说，你只怕见到城中一切的讯息全无，也是会忍不住冲进去看看的，所以左右结果都是这个，我为什么不给顾司令留下一条后路呢?&rdo;

不得不说，何平戈见过的人不少，看人也算是准的，这些话说出来，竟是中了十之八九。

眼看着张振业的怒气越来越旺盛，何平戈轻轻巧巧的一盆冷水泼了过来:&ldo;这是你自己许诺过的，应该不会反悔吧?&rdo;

张振业原本是以为主动权在自己的手里，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何平戈反将了一军，怒极反笑道：&ldo;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见过了这么多的人，一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今日倒是个例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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