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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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这厢衙役们检查了善金局的这几辆运土车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班头儿把手一挥，让手下的放他们通行。那赶车人看见没事，连忙吆喝同伴起行，几辆大车慢慢向城外而去。

就在不远处，有个供旅客临时歇脚的茶棚，四面通透。李元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这里，他一个人要了一壶茶坐在桌子前品茗，眼睛却注视着城门前过往的人群和车辆。

李元芳看见那两辆善金局马车缓缓经过茶棚向北驶去，他连忙起身出棚，从栓马桩上解下自己的乌骓马，飞身上马尾随而去。

两辆马车向洛阳北门的渣土场疾驰而来。这个渣土场位于邙山脚下，是专门堆放城内清运出的渣土垃圾的所在。

马车停在一座土堆前，四名赶车人跳下车，将马车后槽帮打开，而后使用车前的摇柄将马车后斗摇起，把车内的渣土倾倒出来。李元芳在不远的山坡上立马观察着坡下两辆马车的动静。

四名赶车人把渣土卸掉上好槽帮，又掉头把马车向城里驶去。李元芳感到有些诧异，思索半晌拨马向坡下冲去。

两辆马车驶进了洛阳上东门，元芳远远地跟着，车刚刚驶入城门，忽然前面两辆马车停住了。第一辆马车上的赶车人对后面一辆喊道：&ldo;哎，我们车上的铁锹落在渣土场了，我们得回去取，你们先回吧！&rdo;第二辆车上的赶车人应道：&ldo;好嘞，你掉头取去，我往前赶。&rdo;

正说话间，守城的军士过来问道：&ldo;你们在此停留堵住城门做什么？&rdo;第一辆车上的赶车人道：&ldo;军爷，对不住，我们的东西落在城外了，马上回去取，我们得错车调头！&rdo;守城军不耐烦地道：&ldo;快，快点！&rdo;赶车人连声答应，把车头掉转往城外驶去。

李元芳看着两辆马车一南一北相向而行，去往城外的马车经他身边驶过，他看见车上仍然是那两个马车夫，而往城里去的那辆马车正穿越城门向城里驶去，元芳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想了想策马进了城门。

此刻曾泰正站在城楼上，看着城门内外过往涌动的人群，希望能够看出点什么似的，李元芳走了过来，曾泰迎上前去：&ldo;怎么样，元芳，有收获吗？&rdo;

李元芳摇了摇头：&ldo;确实是善金局的运土车，没什么可疑的。我跟着他们到了北门渣土场，又跟着他们回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rdo;话说到此，他猛然停住，想起了刚才那两辆交错而行的马车。李元芳脱口喊道，&ldo;不好，上当了！&rdo;

曾泰连声问道：&ldo;怎么了，元芳？&rdo;李元芳顾不上曾泰，跳起身向城楼下奔去，曾泰望着他急去的背影不解地摇了摇头。

李元芳飞马冲出城外来到渣土场，他猛勒座骑四下观望，哪里还有运土车的踪迹，他沉吟片刻，拨马向正东沿着官道追了下去。

洛阳迤东五十里有一座迎宾驿馆，是专为接待各国各地的商队准备的。

驿馆规模宏大，房舍众多，食宿娱乐应有尽有。但由于边境封锁，外国商队无法进入，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两名驿卒在门前清扫。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血红的夕阳下，一匹桃红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手是一位姑娘，只见这位姑娘身着白色长衫，白皮腰峰，头戴月白色小毡笠。桃红马转眼间奔到门前，姑娘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她伸手摘下毡笠，转过头来，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狄公的侄女‐‐如燕。

扫地的驿卒放下扫把，迎上前来：&ldo;姑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宿？&rdo;如燕看了看天色道：&ldo;打尖儿。&rdo;驿卒道：&ldo;好，您里边请。&rdo;

如燕将马缰交到驿卒手中：&ldo;照顾好我的马，要最好的草料。&rdo;驿卒道：&ldo;得嘞，姑娘，您就擎好儿吧。&rdo;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马车的吱吱声，如燕回头看去，但见一辆马车驶到门前。

正是刚才李元芳跟丢的那辆善金局的运土车，上面的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突厥人乌勒质和太子，二人穿着内侍省的公服，显得很不合体。

驿卒赶忙迎上前道：&ldo;二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儿？&rdo;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四下看了看，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太子道：&ldo;住店。&rdo;驿卒道：&ldo;好嘞。&rdo;

太子压低声音嘱咐道：&ldo;伙计，你将我的马车拉到后面，一定要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不管谁问，你都说没见过我们。懂吗？&rdo;说着，他将一锭银子放入驿卒手中，驿卒登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ldo;没问题，您就放心吧。&rdo;说着，叫来另外一人将马车向后赶去。

马车经过如燕身旁时，如燕用眼角一瞥，只见马车槽帮上刻着&ldo;内侍省善金局&rdo;六个字。

她转过头，只见太子和乌勒质正向馆驿里走去。乌勒质用突厥话低声问太子道：&ldo;会不会被他们发现？&rdo;太子&ldo;嘘&rdo;了一声轻声道：&ldo;进去再说，记住，在外面不要再讲突厥语了。&rdo;乌勒质连忙点头。

这几句突厥话飘进如燕耳中，让她更加注意两人的举动，她望着二人走过的背影，暗暗吸了口气。

黄昏的官道在残阳的照射下益发苍凉，一匹快马扬尘而至，正是李元芳纵马疾驰而来。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驿馆，他猛地勒住乌骓马，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吟片刻纵马向驿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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