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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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舒华的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羞涩的泪水不住地流淌下来……

叶千山不知拿什么话安慰妻子，他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不敢正视妻子泪流满面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ldo;这段日子我就不回家了，你照看一下孩子。另外，两边老人也全靠你了!&rdo;

舒华擦干泪水说：&ldo;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一心一意把案子快破了吧!&rdo;

叶千山鼻子酸酸的，他说那我就走了!他开上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妻子一直望他到很远……

林天歌和江舟查头儿从辖区骑车子回来，在派出所门口正碰见陈默和楚雄。林天歌和陈默在警校是同班同学。林天歌说：&ldo;哎，你不是在上安县搞案子吗，啥时回来的?&rdo;

&ldo;刑侦处在外办案子的人马全抽回来了，这不回来上孙贵清这案子吗，你们这是查头回来了?我们也领了任务，回头再聊!&rdo;陈默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车一溜烟就开出胡同……

林天歌一脸心事似的好像在脑子里极力搜索着什么事儿，江舟推了他一下，他才醒过神来。那时江舟已进到院子里，他正欲随后跟进去，就看见片警安庆堂的女儿英子背着书包抹着眼泪走过来。林天歌蹲下身子给小英子擦眼泪。

&ldo;英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找他们讲理去。&rdo;

小英子止住哭问：&ldo;林叔叔，你跟我爸爸怎么都不穿警服了?学校的小朋友都笑话我爸爸是胆小鬼警察，还说警察都是胆小鬼，警察怕坏蛋，叔叔你穿上警装跟我去一趟学校，他们就不敢说你们是胆小鬼了!&rdo;

林天歌抱起小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打当警察以来，从未感到像此刻这样耻辱……

在万里香饺子馆，叶千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万里香饺子馆是刑侦处三产的一个点儿。有一些接头的事，不便在市局露面，就到这儿来聊，当然也是为了保护使用的对象不暴露。录音机里放着崔健的《一无所有》。叶千山出神地看着门口。不一会儿，一个刀疤脸，贼头贼脑地钻进来，看见叶千山就径直奔他而来。

&ldo;怎么样?我让你给我摸的情况呢?&rdo;

&ldo;先赏根烟抽!&rdo;刀疤脸面露得意地说。叶千山将一整盒烟推给他，&ldo;哇，白健，好烟!&rdo;刀疤脸将烟抽出来在腿上磕磕，点上。吐了一串圈雾，然后有些卖关子地说，&ldo;我姐夫不让我跟别人说，尤其是警察，你不知道这可是性命攸关呀!&rdo;叶千山不耐烦地说：&ldo;你小子少绕弯子，说正事儿，少不了奖励你。&rdo;

刀疤脸略微收敛了一些说：&ldo;我姐夫说，案发前一个星期吧，可能也就四五天，&lso;缺胳膊&rso;到他们家去看《加里森敢死队》，&lso;缺胳膊&rso;在六瓷厂，离我姐夫家不远，他是六瓷厂门卫，厂子没电视，他晚上总溜出来到我姐夫家看《加里森敢死队》。那天，他一进门就嚷嚷刚才他从厂子出来，有个戴鸭舌帽的小子从后边跟上他了，他紧骑了几步，回头看看，那小子又往回走……&rdo;

刀疤脸的姐夫和孙贵清住同一栋楼。12月11日那晚8点左右，孙贵清被杀死在离家门口不远的那一条臭水沟旁。

叶千山掏出100元钱递给刀疤脸说：&ldo;跟我说的事，别再跟任何人提起!&rdo;

刀疤脸把钱往口袋里一装说：&ldo;那事，我姐夫也这么说!&rdo;

刀疤脸先走，过了一会儿，叶千山也走出了万里香饺子馆，他想他必须找一趟&ldo;缺胳膊&rdo;。

市委书记钟祥在阔大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社情反映，眉头紧促。

社情一：&ldo;就像从潘多拉的盒子里跑出一个杀人魔鬼，他躲在警察看不见的地方专门袭击警察，连警察都敢袭击，那么袭击完警察以后呢?还有什么是那个杀人魔鬼不敢为的呢!我们强烈恳求市委、市政府领导督促公安机关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还古城百姓祥和和安宁的生活空间……&rdo;

社情二：&ldo;我们听说公安局长下令不让警察穿警服了。警察不穿警服，还叫什么警察。这岂不是长了坏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rdo;

他匆匆浏览了一遍，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各种反映言论雪片一样，他若有所思地抓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长魏成家。

&ldo;喂，是魏嫂啊，魏局长呢!哦，在中山所呢，好，我给他打过去吧!&rdo;

他拨中山派出所电话，电话占线。

他起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暮色正浓重地压下来。

不一会儿，钟书记桌子上的电话铃就响起来了。他走回桌前，拿起电话。

&ldo;哦，魏局长呀，还是夫人效率快。怎么样，案子有进展了吗?你听见古城老百姓是怎么议论你们的吗?古城警察的威信，有史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低，如果再不破案，就彻底失去老百姓的信任了，以后再想扳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喂，你听我说话呢吗?&rdo;

魏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叶千山从万里香饺子馆出来一直就开车奔六瓷厂。他在六瓷厂500米开外的一个饭馆门口停了车，步行从茵茵路来到六瓷厂。虽然已近傍晚，但，他不得不违反局长规定的纪律。因为很多时候，一个知情人，面对一个人可能敢说出的话，在面对两个，或多个人的时候，就有所保留，甚至不予配合了。无论什么时候，侦查员都不能盲从，都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他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腰间那把子弹上膛的手枪，沉着果敢地迈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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