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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活鬼（第2页）

头顶的音乐很慢，苏清尘的声音，却比这缓得让人昏昏欲睡的曲调更为慢。

“因为我想不出，除了苏何鸾，还会有谁能够频繁地搅动董事局这趟浑水，撺掇黄董那帮唯利是图的人和手里拽着E.C度假村项目的苏氏撕破脸皮，甚至连公司的老员工都跳进去把这浊水搅得更浊，最重要的是，除了苏何鸾，我想不出还有谁这么恨苏氏，千方百计要把苏氏整垮。”

李颖的面色越来越沉，“可是，苏何鸾是植物人的鉴定，是修氏医院出的。检验报告也由官方多次确认。即使他醒着，他要怎么跟外界联系呢？他的所有通讯工具，可一早就被没收了。而且，官方派了人24小时轮班看守，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指示他的爪牙。”

“你忘了？距离他确认重度昏迷，已经过了多久了？现在的32号病房，虽然有人看守，却形同虚设，随随便便一个保洁就能半夜闯进去。”苏清尘喝了一口咖啡，勾起微带嘲讽的笑意，“你知道徐林晨告诉我，那个保洁看到了什么？”

“什么？”李颖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她看到苏何鸾睁着眼睛坐在床头。可等她退出去确认房号的几秒钟工夫，苏何鸾却四平八稳地躺在被窝里，她一度以为自己见了鬼。你说，是她见了鬼？还是，里头从来住的，就是一只活鬼？”

苏清尘的话，像一桶冰水缓缓兜头浇到李颖身上，她浑身冻得直哆嗦，一圈牙龈像是被打了麻药。

半天，才眼中的茫然和怀疑交织的复杂情愫，才逐渐清明，声音也恢复了平素的干练利落。

“那您准备怎么办？”

这样的事，她不止从未经历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可是，苏何鸾虽然毒，做事也够狠，可李颖同他共事这么久，并不认为苏何鸾有这样的高智商，能把这些精细的事，做的滴水不漏。

却不敢妄下评断。

“不管您怎么决定，我都严格恪守你的指示。”李颖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清尘，眼中的坚毅和信任，叫苏清尘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缓缓漾开笑容。

苏清尘点点头，“好。除了你，我谁也不信。咱们先假装没有这个猜测，先把公司的烂摊子逐一收拾干净，我会派人去调查苏何鸾到底是不是真的装病。如果确认他是在装病逃避刑罚，只要保留足够的证据，我想，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走出监狱了。毕竟他装病的工夫这么高深，谁也不能确认他什么时候才真的犯病啊。”

李颖点点头。

举起咖啡杯，“祝我们马到功成！”

“马到功成。”苏清尘端起自己的咖啡杯与李颖的摩卡杯轻轻一撞。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包厢里残存的沉闷。

“待会儿，我会去青山，接言世勋去窑厂，我弄到了些好东西，希望言世勋可以用它们创造出奇迹。你去不去？”苏清尘捻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果腹。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她还真是饿极了。

“言世勋？就是您说的那个精神有点问题，但是手艺高超的来家的原雕瓷匠人？”李颖听苏清尘提过两回，在查访资料的时候，也见过一些网上的透花瓷的照片，去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到，这次苏清尘主动提议，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高兴地点点头，“我也想见见那个死而复生的能人巧匠。”

两人喝了咖啡，又用了些点心，苏清尘打包了一份，一并带去了青山。

两个月未见，言世勋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见到苏清尘带了朋友来，还主动笑着打招呼，请他们坐下。只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四角方凳。

苏清尘将手里用纸盒装着的一份点心递给他，“我们不是来做客的，是来你去窑厂。”

她环视房间一周，又看了看言世勋的双手，却没有找到他向来很宝贝的刻刀。“你的刀呢？”

言世勋刚要接点心的手听到这话，顿时蔫了下去。

闷闷道，“被她们收走了。”

苏清尘笑着将点心塞到他怀里，“没事，路上可以再买。窑厂还有好几套呢。都是纯手工的，比外面买的好。走吧。”

“嗯。”言世勋抱着点心，因为想到那套被没收的刻刀，并不大高兴。只跟在苏清尘和李颖后面，亦步亦趋。

李颖回头看他，对苏清尘悄悄道。“我看他今天状态还挺好的。”来之前，她总结了苏清尘几次因为言世勋闹事无端受的牵连，脑补的便是一个带了手艺，但浑身邋遢疯癫无状的典型精神病的模样，可见了真的言世勋，才知道自己对这类病患带了偏见。

言世勋坐在苏清尘的车后排，无比安静地吃着点心。

见李颖回头看他，他还伸出手里咬得只剩半块的糕点递向李颖，突然又收了回来，换了一块新的给她，“呐。给你吃。”

李颖笑着翻折手臂去接他的糕点，“谢谢。”

“不客气。”言世勋随口道，拿起那半块糕点又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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