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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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第1页）

听阿离说着，苏挽颜心中忽地疼痛起来。

什么平安什么危险的，都比不上那个人重要。管它是死是活，这一刻阿颜只想回去见他。

不是共过生死的么？

也不差再多一回。

她就这么笃定坚定肯定地决定了下来。

转过身，苏挽颜伸手抚了抚阿离的小脸：“你在这里乖乖待着，等安全了以后再回去，好不好？”

阿离蹙眉，忙伸手扯她衣角：“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我想先回去陪着我哥。”

“他上阵杀敌，你回去添什么乱？”阿离攥着衣角的手又拉得更紧了。

“我知道，我不给他拖后腿，我只是想跟他在一道，与他共进退……”

大约也知道自己的理由不够充分，这一天又连着反复做了好些个决定，反复不决得自己都有些恼了自己，阿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根本就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阿离却看着对自己低了头的小姐，怜惜地笑着摇了摇头。她伸手拍拍苏挽颜的肩头：“那好，那你就带上我，咱们一起回去吧。”

不多久，李婆婆来送过了晚饭，又嘱咐几句交代她们山里夜黑路偏的不要乱跑，主仆二人都特别乖巧顺从地应了。

待到月儿攀上树梢，寨子里叽叽喳喳的婆娘们三三两两熄了灯睡下。外头的院子里只剩熊熊烧着的几柄火把时而发出噼啪的声响，郊外隐秘于荒山之中的寨子静悄悄。

苏挽颜便领着阿离蹑手蹑脚进了之前入寨时经过的马厩。估计精壮的马匹都被寨里的男人们骑了去，只留下几匹小马、毛驴和一头骡子。阿离看着那些背上光溜溜的牲畜，一下子打了个退堂鼓，却见自家小姐麻利地从墙上取了鞍具，给那头骡子安上了。

来不及多问，苏挽颜已经蹬脚坐上了骡子的背，伸手又把阿离拉了上去，轻巧地夹了一下两边脚蹬，那头方才还在悠闲嚼着干草的骡子便乖乖抬起了蹄子。

出了寨，山路确实偏僻狭窄，又有茂密野草遮挡，月色迷茫的，确实辨认不大真切，阿离又犯愁怎么走，只见苏挽颜驾轻就熟驱着骡子一路往前，丝毫没有半分的犹豫，倒像是一直生活在此的乡野姑娘一样。

“小姐，你认得路？”阿离有些不安。

“放心，你家小姐我可是在荒山上住过小半年的人。刚刚进寨的时候便看好了路，就是这会儿天黑了也难不倒我。”她笑着拉了一把辔头，指着那骡子往罄城的方向赶。

果不然，走了没多久，二人就远远看到了燃了火把在城头的城池。

阿离刚要笑，却又见不远处昏昏暗暗的地方卧着什么，稀稀落落东倒一个西躺俩，似乎是人……

她忙下意识地躲到了苏挽颜身后，扯扯小姐的衣角。

苏挽颜也怔住，忙扯了缰绳停了骡子的脚步。

定睛看了片刻，她压低了嗓子：“阿离，把眼睛闭上，不要睁开。”

阿离用力点点头，力度大得即便苏挽颜不用回身也能感觉到。

“乖，等无事进了城我叫你睁眼你再睁。”她又嘱咐。

阿离又点头。

苏挽颜这才放心，长出一口气鼓足劲，踢了脚蹬驱着胯下牲畜急急穿过了那片尸丛。

经过时她不忍细看，又不得不凝神细看。

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都是中箭而亡的玄衣蒙面人，并无罄城守卫军或是宁远将军麾下的兵士。这才松了口气，心念是哥哥领着那些们将士守住了罄城，估摸城里应是安然无碍。

可才刚刚放松下来，耳旁忽地一声箭哨呼啸，“倏”地擦着她鬓边的金步摇不偏不倚插进骡子后腿畔的松软草甸上。

惊出了一身冷汗，苏挽颜再不敢动，又扯了受惊骡子的辔头，好容易才定在原地，呆呆望着夜幕中模糊不清的城墙上黑洞洞的箭楼……

“小……姐……”

阿离躲在身后，扯着她衣裳的小手抓得更紧了。

“阿离不怕，我在我在。”

苏挽颜试图安慰，自己心里却也没底。不敢贸贸然再往前，害怕连带阿离也跟着被城墙上的卫兵射成刺猬，她只能在猎猎夜风中默默望着不过百步之远的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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