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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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她那天哭得连大脑都有点短路，眼睛虽睁着，可却迷蒙又迷茫，根本不知道面前是哪路人物。霍希音愣怔怔地看着他，眼里布着泪水，她那副表情在纪湛东眼里看来大约十分好笑，她至今仍旧记得纪湛东当时的动作‐‐他微微弯下腰，慢悠悠地看着她，眼里甚至是依旧带着笑意，接着那只修长的手便伸到了她的面前，而指尖是一方素净的手帕。

&ldo;不要哭。&rdo;

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由着一个陌生人做出来，在那个时候，对于忐忑烦躁的霍希音来说，竟然是莫名的安定人心。

但她没想到后面的状况会那么尴尬。她整理了妆容从盥洗室里出来，只走了没几步，就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静抓住，然后一直一直向大厅里拖：&ldo;得了空就没人影，跑得比兔子还快，找了这么久才找见，刚去哪儿了？该打！&rdo;

沈静的话还没说完霍希音就已经再次被拽到了大厅的人群里。而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就蓦然出现了一张陌生却又算是有点熟悉的俊脸。

多么狗血又恶俗的开始。霍希音被沈静暗地里挟持着，全身僵硬地站在宴会大厅华丽的灯光底下，努力让自己弯出一个微笑来，然后伸出手微微致意：&ldo;你好，我是霍希音。&rdo;

霍希音每次回想起这一幕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那天她的反应绝对是超乎寻常的差，偏偏纪湛东还摆出一副&ldo;我没见过你我什么都不知道&rdo;的模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笑意柔和，眉目沉静，纯良又无辜，看起来甚至不带一点的世俗气息。

实在是装得厉害。

霍希音后来问他：&ldo;你当时看我的笑是不是觉得特别假？&rdo;

纪湛东想了想，又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挪离她一米远后才点了点头，甚至嘴角还带了一点可疑的笑：&ldo;嗯，不是一星半点的假。&rdo;

霍希音气得想掐死他。

周日无事，沈静晚上的时候叫了霍希音去吃火锅，两人吃得酣畅淋漓，话题扯到南北东西，沈静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ldo;一想到你十个月之后要嫁人，我现在想想怎么有种要嫁女儿的感觉呢？心肝儿疼得跟掉了一块儿似的。&rdo;

霍希音夹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豆腐差点就掉了下去：&ldo;表姐，别用这种肉麻的调调跟我说话，我又不是周臣，我不习惯。&rdo;

&ldo;滚。&rdo;沈静笑骂，&ldo;我是说真的。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怎么当时就会把你介绍给纪湛东了呢，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缺乏安全感，太有银子了也缺乏安全感。跟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正好相反，挑男人找个差不多就行，太耀眼的东西就跟太阳似的，还是远远看着比较好，近了容易刺瞎了眼。&rdo;

&ldo;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有钱有权有貌有品，也无不良嗜好，整个一完美，而且兼容性也好，脾气就跟海绵似的，吸收指数特别强。这不是你当时的原话么。&rdo;

&ldo;我现在发现这世上最缺少的就是完美，它几乎不存在。&rdo;

霍希音终于抬起头来看她：&ldo;表姐，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周不见，你怎么从空谷小百合变成了沙漠仙人掌，到处扎人？&rdo;

&ldo;有吗？那估计是最近《第二性》看多了，我也快成了女愤青了。&rdo;

沈静想了想，犹豫了好几下，终于还是说：&ldo;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要有心理准备。&rdo;

霍希音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ldo;那你还是别说了，比起慢性折磨，我更比较喜欢一刀来个痛快。&rdo;

&ldo;我怕那痛快你承受不住。&rdo;沈静定定地看着她，&ldo;我前天下班看到夏仪和夏未央了。&rdo;

霍希音的手一顿，半晌才又慢悠悠地说了个&ldo;唔&rdo;。

沈静接着说：&ldo;看她们那姿态，好像还挺悠闲。夏未央旁边还跟着个男人，看起来两个人还挺亲密的。&rdo;

霍希音说：&ldo;我觉得今晚的鸳鸯锅还不错，够辣够味，吃得很慡快。&rdo;

沈静说：&ldo;夏仪还是那副德行，我越看越看不下去。她不应该叫夏仪，她应该叫下流。她不是应该在l市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do;

霍希音说：&ldo;这个豆腐真难吃，几乎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了。我们本来应该点一盘小份的。&rdo;

沈静说：&ldo;其实我看着夏未央那副温婉贤良的样子，我是真怀疑，这样的女儿怎么会有那样的妈，那样的母亲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希音，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我也不讨厌她。你说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她跟你长着一张相似的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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