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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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小黑向他后背一扑，上去了。

陆云端走的飞快，嘴不闲着，对小黑说：&ldo;我就是没本事打赤脚，否则我能走回仰光去！&rdo;

小黑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心想他还会吹牛。

陆云端又问：&ldo;我记得你说你姓张，你真姓张？&rdo;

小黑轻声说道：&ldo;我姓张，我有中国名字，张景良。景色的景，良辰的良。&rdo;

陆云端一点头：&ldo;景色的景，良辰的良，你还挺有学问。那你也是汉人喽？&rdo;

小黑摇了摇头：&ldo;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在云南，没有阿爸阿妈，是姓张的人家收养我。后来打仗了，我们逃来缅甸，张家阿爸死了，阿妈没有饭吃，把我卖给了老板。&rdo;

陆云端把他向上托了托：&ldo;然后托尼杨叫你纳卡，对不对？&rdo;

小黑&ldo;嗯&rdo;了一声。

陆云端问道：&ldo;纳卡是什么意思？&rdo;

小黑答道：&ldo;我不知道，老板没有告诉过我。&rdo;

陆云端侧过脸来，近距离的审视了小黑：&ldo;我看你不像汉人，像个摆夷。&rdo;

小黑很纳闷：&ldo;为什么？&rdo;

陆云端笑了：&ldo;因为你长的好看啊！&rdo;

小黑不好意思了，幸好皮肤黝黑，脸红也显不出来。他想自己怎么会好看呢？云端一定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天黑之后，陆云端到达了杜师长部下的一处驻地之中。营内的军官都认识他，这时就给他找了个住处安身。他请军医过来看看小黑的腿伤，军医解开绷带一看，发现那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无需继续治疗。

夜里，两人挤在一张席子上睡觉。陆云端累极了，闭上眼睛就开始打呼噜，并且张牙舞爪的搂抱小黑。小黑不怕他的呼噜，只怕他碰了自己的伤腿，但又无处可躲，一夜睡的提心吊胆。

凌晨时分，陆云端做了梦，闭着眼睛大喝一声：&ldo;家栋，你是不是欠揍？！&rdo;

小黑被震的一哆嗦，下意识的猛然坐起来，差一点就要伸手摸枪去了。

陆云端在营地内只停留了这一夜。翌日清晨他向那名军官借了一点路费，然后带着小黑乘坐马车，再乘汽车，再乘火车，两人就这么打着赤膊回仰光去了。

小黑没有真正的在城市里生活过‐‐虽然在他的全盛时代，他也曾经长住香港澳门，可是作为娃娃拳手，他的生活一直受到严密控制。夜里汽车开到居所，把他载去赌场；拳赛结束后，他直接上车，再被载回居所。除此之外，他没有多见天日的机会。

老板给他饭吃，所以他欠老板的钱。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庞大，一天不还清楚，一天不得自由。

小黑茫茫然的跟着陆云端一路奔波，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只是依靠本能，趴在了陆云端的后背上。

他在山区生活久了，仰光的繁华与现代让他目不暇接；他傻头傻脑的东张西望，心想这才是陆云端的世界。

街上时常有人she来目光‐‐脏兮兮的陆云端背着一个脏兮兮的他，一路走的大步流星，宛如一对风风火火的野人。小黑在行人的注目中感到了难为情，知道陆云端本是位体面的先生，全怪自己连累了他。

可是陆云端不大在乎，因为素来充满自信，都这个德行了，还觉得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唯一的遗憾就是下火车时挤丢了脚上的新拖鞋，赤脚行路的滋味可是够痛苦的。

小黑想要自己走，陆云端嫌他走的慢，宁愿背着他穿大街走小巷。末了停在一处清静小院前，陆云端抬手敲门，又对小黑说道：&ldo;这是我朋友的家，我们先留下来休息几天。&rdo;

这时门开了，迎接出来的是盛师爷。

盛师爷依旧是缅甸打扮，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直瞪瞪的盯着陆云端看了半晌，他缓缓张大嘴巴，最后无比惊讶的发出一声：&ldo;嗷！&rdo;

陆云端抬起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认真说道：&ldo;师爷，是我，陆云端，我从北边回来了。&rdo;

盛师爷摘下墨镜，上下打量陆云端：&ldo;你、你、你怎么搞的像鲁滨逊一样？&rdo;随即用墨镜一指小黑：&ldo;这位是……&rdo;

陆云端迈步就往里进：&ldo;师爷，别问了，一言难尽，家栋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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