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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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tis;&tis;市交警支队副政委向《法制日报》记者介绍，&tis;&tis;市区共有4000多辆合法三轮车。而目前无牌无证三轮车至少在一万辆以上。&tis;&tis;&tis;介绍，目前，&tis;&tis;市无牌无证三轮车已呈三大趋势：一是集团化。有的甚至凑钱成立了&ldo;基金会&rdo;，如果被查，&ldo;基金会&rdo;拿出钱给他再买一辆。二是信息化。三轮车夫基本上加入&ldo;谍报组织&rdo;，一旦有人被查扣，众多三轮车夫通过对讲机快速聚集，前往阻挠执法。三是暴力化。即使发生交通事故，三轮车夫也仗着人多势众，漫天要价，恐吓威胁开汽车的另一方高价赔偿……

&tis;&tis;市交警支队提供的资料表明，2007年1月至2008年12月间，无牌无证三轮车违法肇事共造成严重交通事故122例，致死亡27人，重伤147人。&tis;&tis;市许多网民认为，无证无牌三轮车不仅严重影响交通秩序，还成为严重社会稳定的一个社会问题。

&ldo;目前，&tis;&tis;市每百户人家拥有汽车数量25辆，已进入堵车时代，黑三轮车乱停放、乱行驶、乱拉客，加剧了&tis;&tis;行车难。&rdo;&tis;&tis;市政协委员&tis;&tis;&tis;认为，根治之策是学习省城，不管有牌无牌，全部取消市区营运三轮车。当然，对有牌的要给予适当补偿安置。

这是一篇毫无问题、司空见惯的报道。在这篇报道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哥二哥们在官方眼中的形象。报道的最后一段，最终真实原因出来了：三轮车夫为什么必须被清理？因为该市&ldo;每百户人家拥有汽车数量25辆，已进入堵车时代，黑三轮车乱停放、乱行驶、乱拉客，加剧了&tis;&tis;市行车难&rdo;。

三轮车必须给小汽车让路。城市及城市阶层已经发展到要堵车的阶段了，怎么还能容许三轮车的存在。结论是：必须&ldo;清理&rdo;掉三轮车。正如西安那位官员所言，他们影响了城市市容，扰乱了公共交通，占用了道路资源，严重降低了一个试图和国际城市接轨的城市品质。

&ldo;清理&rdo;，这是城市管理对二哥他们经常使用的字眼。这就是大哥二哥们的历史形象，是属于要被清理掉的那一部分。然而，在二哥们眼里呢？那些协警，那一次次的&ldo;肢体接触&rdo;，那一次次的抓捕又是什么呢？一个场景的两种叙述，其面貌、形象和各自的立场却完全不同。几乎有点引人入胜了。

在规则、惩罚和羞辱之中，农民内心的被损害及对这种被损害麻木的承受赤裸裸地呈现出来。最后，它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和一种象征。

我们正在聊天，隔壁老乡跑过来说，赶紧打开电视看看，《都市快报》正在播寻人新闻。一个邻县老乡的老婆和孩子在西安走丢了。他的老婆脑子稍微有点傻，有一天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还怀着孕，可能上公交车上错了，就走丢了。老乡找到陕西电视台的《都市快报》，已经播报了好几天，始终没有找到。二哥以非常轻蔑的态度回了一句：&ldo;管那些闲事干啥？不是咱们这儿的事，不要管那些事。&tis;&tis;县人不给人交心。再说，回家了谁也不认识谁，谁还跑到&tis;&tis;县去找他们玩。&rdo;

二哥的冷漠让我很意外。刚才还在讲打架时大家的互相支持，转眼间就变成&ldo;不干我事&rdo;。这是怎么回事？是怎样的心理运动轨迹？也许，在打架的时候，他们是一个群体，非常抱团，不管是谁惹的事，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战斗。但是，一落实到生活中，则是这种&ldo;不多管闲事&rdo;的态度，非常自然的冷漠。&ldo;打架&rdo;必须参与，因为你必然有&ldo;被打&rdo;的时候，而&ldo;找人&rdo;则与他人无关，只是闲事一桩。

小天使

天气闷热，空气湿度很大，黏在人的身上，浑身难受。出去跑两三个小时，回来又连续坐在二嫂家那极低的小凳子上七八个小时，聊天时很兴奋，忘了时间，忘了变换姿势，一放松下来，发觉竟累得不能动弹。&ldo;如意旅社&rdo;的热水器让我颇为懊恼，和房主交涉，毫无结果，我只好买个盆子，将就着洗洗。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吹进来的仿佛是灰尘，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开过了。这充满细菌的空气拂过我的脸，我不堪一击的皮肤迅速严重过敏，痒痛难忍。我用手&ldo;啪啪&rdo;地拍打着，像是打在一个橡胶皮上，厚厚的，隔着好几层才传到我的感觉神经上。

后来几天，我都是将近七点钟才到二嫂家。二嫂总是笑吟吟的，看我疲惫的样子，劝我说，有啥看的，别去了，不就是那几个人，见天干一样的活。我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念头：我其实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走了，过敏只是给自己的一个借口。但好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我坚持早晨的例行功课：到市场和老乡们聊天。

刚到梦幻商场，就听其他老乡说，早晨又逮人了。其中一个老乡的车被拖走了。一会儿，那个老乡走过来，就是这几天经常和我聊天的王营人，爱说爱逗，非常活跃。问他情况，和大哥被抓的过程差不多，看得出他很生气，但也有自认倒霉的态度在里面。&ldo;抓&rdo;是常态，但不是每人每天都要被抓，排排坐，分果果，轮到谁谁倒霉。二嫂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告诉我，她很幸运，拉三轮车这些年，才被抓过三次。

十点左右，虎子打来电话让我和父亲到他那边去玩。听到这件事，说可能是全市统一行动，金花路那边也在大规模查车，一早晨就查了十几辆车。他们今天进菜少，开回市区早些，躲过一劫。这次是专抓机动车，理由种种：没戴头盔，穿拖鞋，没带运营证、车牌证、驾驶证、行车证等。总之，肯定能找到一个理由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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