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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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大家笑吟吟的。王莹抢话道：&ldo;娘子，我们正要去挂春旗。&rdo;

兰楫朝外吩咐一声，厮儿这就搬来一条彩梯，搭在长廊檐口。几个青葱似的小婢在底下护着王莹爬上去，一条一条挂满廊旁的海棠树枝。

&ldo;我也要挂。&rdo;念奴感到新奇，在母亲怀里奋起身体，但还差了老长一截。

&ldo;你过来，阿兄驮你。&rdo;

裴鹤年让她骑在脖子上，小姑娘终于挂上了春旗，满意地摸摸阿兄的耳朵。她在兄长的肩头居高望远，看到两个人走来，双眼放起了光，&ldo;阿耶‐‐&rdo;

海棠枝的罅隙处，苏星回看见裴彦麟正从牡丹圃的石径走来。

裴麒别扭地跟着，几次想伺机逃跑，又被他父亲一个瞪住吓得跟了回来。

&ldo;阿耶竟比往日还早些。&rdo;裴鹤年放念奴下来，给他的父亲见礼。

&ldo;嗯。都回家过节去了，没什么忙的。&rdo;裴彦麟站在廊阶外，在苏星回面上扫过一眼，抬手抚着念奴的脑袋，向后唤了声，&ldo;麒麟儿。&rdo;

裴麒被这一声叫住。脸上多有不情愿，仍是磨蹭着过来，&ldo;阿娘。&rdo;

他脸上落着明显擦伤，苏星回看见了，裴鹤年就问了句，&ldo;又打架了是不是?&rdo;

&ldo;才不是。我走路摔的。&rdo;裴麒轻轻瘪嘴，偏开头，躲开了苏星回伸到一半的手。

苏星回悻悻地把手放回袖子，听见裴彦麟询问她，&ldo;随我走走?&rdo;

她点了头，看向几个孩子，&ldo;鹤年，带他们到屋里去吧。&rdo;

裴彦麟负着手已然走进庑廊，园里的树枝轻摇，他还穿着昔年那件发旧的白罗衫，缓步踏在青石。苏星回快步跟着，落在他的身后一步之远。

&ldo;裴麒在吴王府私学和人打了架。但这已非初次了。&rdo;

傍晚的风把两人的衣裙吹拂起来。苏星回抬头，望着裴彦麟笔直的背，听他继续说下去。

&ldo;外头盛传你我离异，有诸多不利你我的流言蜚语，私下里他被学里的官家子弟们议论，他回来向我哭诉过几次，后来，再没有提过……裴麒到底不像鹤年，他性格乖僻，你不要怪责他。&rdo;

他没有再说下去，像是点到为止。

苏星回怅惘，悔意刺痛着她，让她一个人独尝，&ldo;我没有养育过裴麒。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要负起全部的责任。&rdo;

裴彦麟挑开横在前路的高枝，步履沉稳，&ldo;他是你我的儿子，你不必揽尽责任。&rdo;

可惜时光太匆匆，她的身份不再适合长留裴家，来不及弥补当年的愧恨。她要离开裴家，回到不适应的热闹中去。至少，她不可以成为绊倒裴家的石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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