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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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咦，这是要往哪里踢?

眼前飞过一道弧线，划过高高的院墙。一瞬间，丝竹声歌舞声全消失殆尽，只听一只蹴鞠&ldo;蹦蹦哒哒&rdo;滚了进去，格外刺耳。

只安静了这一刻便有人喊：&ldo;护驾!&rdo;随即是一阵兵器出鞘的金属声。

&ldo;罪魁祸首&rdo;曹襄愣在原地，额头冒出许多冷汗。小伙伴们见势不妙，立刻一哄而散。

哼，一只蹴鞠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吗?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隔壁传来一声质问，声音低沉而威严。即使我身在别院，也能感到一瞬间宴会正厅气氛的压抑与凝重。

只听得有人回复：&ldo;君上小心，恐是暗器。&rdo;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不过是一个客人罢了，不过是孩子的蹴鞠，不过是被踢进了客场，哪里就成了什么暗器，莫名其妙。你们这些菜鸟，倒是还没我这个你们口中的&ldo;小毛孩&rdo;胆子大。

&ldo;弟弟，这不是暗器，想是孩子们玩乐不小心。&rdo;女主人的声音含着压抑的怒火，想是已猜出了蹴鞠的主人，只听她吩咐侍者，&ldo;管事呢?去把管事找来。&rdo;

我知道曹襄平时最喜欢这只蹴鞠了，我要帮他拿回来。不等管事起身，我回头对曹襄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ldo;我去捡。&rdo;

偷偷探出半个身子，我先窥视一下敌情。哇，这里何时如此气派过?每个人的桌上堆满这么多好吃的，还有这么多漂亮阿姨。

前排调琴的是小姨呀，小姨的婉声晋语那么悦耳，为什么不接着唱呢?我喜欢听你唱《桑中》呢。二舅在门口杵着干嘛，何不趁混乱顺几个甜饼吃，唉，还真是老实人。

那些侍卫，请快放下手中的剑，可别让客人觉得我们平阳府养着一帮舞刀弄枪的恶人。

嘿嘿，女主人气色好差，我被她这么盯着都觉得晦气。

哎你们别都看着我啊，蹴鞠呢?

曹襄的蹴鞠静静地躺在小姨的琴桌下。

尽量无视满座宾朋惊讶的目光，我一本正经地向主客方向行大礼，模仿管事平时说话的语气：&ldo;打扰各位，我来取蹴鞠。&rdo;语毕，众目睽睽之下，我开心地朝着蹴鞠一路小跑。

却有人自上座而起，弯下腰，先于我捡起了那只蹴鞠。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一泓秋水，深沉望不到底。高挺的鼻梁，入鬓的剑眉，精心修整的发髻，两片薄唇好看的抿在一起。他身着黑丝绸中衣。我盯着他头上那顶黑色纱冠目不转睛，心里暗暗研究一顶冠帽如何能弯成那种弧度。

我猜，这个人就是长公主的弟弟。他比我见过的人都要高大，身材欣长，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却天生携带着一股低气压，所过之处横扫众人。即使他开口不说话，一举一动也能绷紧周围人的神经。被这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面前，相比之下自己那么渺小，对方又酷又冷，蹴鞠在他的手里，会不会不还给我?会不会挨一顿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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