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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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3页）

白璐说完整件事，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开，就像是一个交代完遗言的老人。

蒋茹怔然。

纪伯伦曾经说过，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

白璐的话，让她与那个苍白的男孩，在某个有着昏暗路灯和幽幽花丛的小巷转角重逢了。

&ldo;许辉。&rdo;

她念出这个名字，表情并不欢快，但也不是痛苦，那是一种只属于回忆的神情。

一双细白的手在念完这个名字后，不由自主地放到嘴上。

眉弯轻皱，声音哽咽着颤抖。

&ldo;许辉……&rdo;

她看向白璐，&ldo;你为什么要做这些……&rdo;

白璐回答：&ldo;我不知道，我曾经给自己找过很多理由，但现在……都没用了。&rdo;

她凝视着白璐的眼睛，许久后，嗯了一声。

白璐抬眼，&ldo;你恨他么？&rdo;

蒋茹几乎马上就说：&ldo;恨。&rdo;

恨得那么轻，就像冰凌下的水珠，滴落之后马上消失不见。

白璐垂着眼，蒋茹说完之后，眉头更紧了。她咬着嘴唇，有点难受也有点委屈，好像自己在劝自己一样。

&ldo;就是恨他……&rdo;

白璐还是没说话。

蒋茹忍了很久，终于问道：&ldo;他身体怎么样了？有危险么？&rdo;

&ldo;我不知道，他出事第二天我就来了。&rdo;

&ldo;那你为什么来找我？&rdo;

白璐的头低着，任何往来的人都能从她身上察觉出疲态。

她没有马上回答蒋茹的话，而是说起她在医院时候的事。

&ldo;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里，看见他躺在床上，很安静，就像个死人一样。我不太清楚那一刻的想法，我就是觉得，他不能这样就死。&rdo;

蒋茹抿着嘴，似乎是懂了，&ldo;你想让他临走时得到一次原谅，不管来自于谁，好让他得个心安。&rdo;

白璐摇头，声音低哑。

&ldo;我想请你告诉他真实。&rdo;

蒋茹：&ldo;什么真实？&rdo;

白璐顿了顿，低声说：

&ldo;蒋茹，你知道么……胆小鬼最擅长伪装成两个样子，一种漫不经心，一种虚张声势。这两样他都试过，可装得都不像。&rdo;

她的声音无限疲惫，可也无限地果决。

&ldo;他从来没有真正回过头，从来没有……他一直在逃避，逃到现在无路可逃了，就想一走了之。&rdo;

她缓慢摇头，&ldo;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自己……他不能这样死。&rdo;

蒋茹被一股莫名的感情压制住，下意识地问：&ldo;为什么……&rdo;

白璐被她问得又是一顿，茫茫之间，用尝试的语气说：&ldo;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许辉，并不是很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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