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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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让位于奇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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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驾启程，续向南巡。

不日，抵于彭城。

彭城是篯铿的封地，昔日帝尧所封，帝舜末，篯铿已为归养。

虽受封于彭，但篯铿志不在富贵，而在长生，因而，到国后，并不恤事务，只让其孙寿理政，其则四处云游，访求道术。

帝禹来至，虑篯铿为元老宿臣，不敢怠慢，遂为拜访。

恰时，篯铿在国，闻讯后，携一众子孙来迎。

双方礼毕，入堂坐定。

见篯铿虽过了百岁之龄，犹容光焕发，精神矍铄，帝禹不觉羡慕，于是道：“昔日朝中一别，至今，已数十年矣，老柱史犹这般康健，着实令人欣慰，不象寡人，和气折伤，荣卫焦枯，却是让人感叹了。”

篯铿听了道：“君上胸怀天下，虑国家治术，民生利弊，唯恐一处不周，自是操劳些。老朽恬惔寂漠，不营世事，唯养生为务，是以，不可相较而论了。”

“唉，谈不上，谈不上。”帝禹摆手，以为谦虚，转而问道：“寡人闻，老柱史到国以来，常四向云游，求仙访道，不知都游历于何处？”

篯铿道：“老朽随性而已，却也难定，但有两处，老朽是常去的。一则是梁州巴蜀，一则是扬州南障，老朽独恋其景致。”

“可寻到长生之术？”帝禹又问道。

篯铿微微笑道：“这长生之术，岂是容易寻到的。”

帝禹听了道：“常闻，在山野之间，多有云母、桂芝等物，食之，可使人长生。”

篯铿摇头道：“非也，云母、桂芝之类，不过是些保性和神的外物罢了，若食之即可长生，这天下长生之人岂不亚肩迭背了吗。若要长生，需先养生。不及养生，又何谈长生呢。”

“那么，当如何养生呢？”帝禹又道。

篯铿道：“世上之人，境遇不同，所好自然不同。譬若：

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渊者所好的，无非是刻意尚行，离世异俗，高论怨诽，标榜孤高卓群罢了；

平世之士，教诲之人，游居学者所好的，无非是宣扬仁义忠信，恭俭推让，注重个人修养罢了；

朝廷之士，尊主强国之人，致功并兼者所好的，无非是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投身治理天下罢了；

江湖之士，避世之人，闲暇者所好的，无非是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图个无为自在罢了；

道引之士，养形之人，求长生者所好的，无非是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欲以寿延罢了。

然，此皆非大道之为。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修，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道引而寿，无不忘也，无不有也，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这才是天地之道，圣人之德啊！”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可惜这天地之道，圣人之德，不是人人可得，是以，人若养生，以及长生，当恬惔寂漠，虚无无为。

平易恬惔，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则德全而神不亏

。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自然无物累，无人非。

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德之失。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惔而无为，动而以天行，这才是寻常人的养神之道啊！”

帝禹听了，不禁喟然：“寡人身处庙堂，常忧焉，常患焉，如此看来，是与这长生无缘了。”

“并非如此。”篯铿摆手道：“君上乃天子也，属天授大德，若秉正而为，却也不难绵寿永长。”

帝禹听了，不禁惭惭。

帝驾于彭驻了三日，再向南行。

不日，至云梦大泽之泮、大江之滨，遂舍车登舟，扬帆而行。

渡过大泽，复舍舟登岸，一路巡察，蜿蜒而来。

五月，帝驾至南岳。

其时，南方诸侯已齐集而候，帝禹见华夏苗黎各族，具为融和，不禁欣然。

需知，三代以来，此地数族并存，多番战乱，如今一派祥和，其怎不欣慰。

诸侯朝觐毕，帝驾再起，续向南行。

至九嶷山，帝禹祭拜了帝舜，低回俯仰，却也不胜感慨。

下得山来，帝驾巡于苍梧，正行间，忽见前方市井中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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