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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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我熟门熟路的带着方队，我耐心合着他们的步伐，手臂当线，一排一排的让他们用余光与身边的人保持一致。从一开始的乱成粥饭到渐渐整齐，教官也目露喜色对我们予以肯定。很奇怪，明明互不相识，但在这一刻不管是我还是他们就是一个集体，大家都为了方队的整齐而做好自己的本分，努力看齐。或许这就是集体效应下的情绪感染引发的集体行为吧。烈日无法压抑住我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空，碰到墙壁再弹回来，字正腔圆，豪气直逼云霄。

将方队带给娃娃脸教官，他目光赞许、满脸笑意看向我：&ldo;辛苦了&rdo;。我不太习惯教官平和的语气，便急急摇头不敢受领。他示意我站在他身边，脸色又恢复肃然对着方队大吼：&ldo;说谢谢!&rdo;我还未回神，少年之声裹挟真诚整齐划一的发自肺腑，震得我心中凛然。忽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划开，温热窜至四肢百脉叫我刻骨铭心却很受用。隐了心意，我微笑点头眼神真诚的扫过他们的脸，算是回应。娃娃脸教官一开心就喊了解散休息，我看着散开的人群瞠目结舌，为什么那人在这队伍里?我心下疑窦丛生，却无处求证。教官看我神色有异，便用手指在我面前来回画弧：&ldo;怎么了，有帅哥啊?&rdo;他打趣道。我却无心玩笑，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两支队伍里?

&ldo;教官，我现在能不能借您的人一用?&rdo;我嘴角噙笑，重复着他之前的语气问道。好奇心害死人，我趁人情刚滚烫出锅便急急换取了自己想要的补偿，反正以后也讨不回来，这是个好当口。&ldo;借谁啊?怎么用?&rdo;他满脸的戏谑略带探究，我故作神秘不答反问：&ldo;您就说这忙您帮不帮吧?&rdo;我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他一秒破功，十足的少年气息从眼里散开，轻笑到：&ldo;吃人嘴短，帮，不过还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rdo;他重复着他战友之间的语气，真的是风水轮流转，无巧不成书。

娃娃脸顺着我指的人走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人望我，眼里浮着浅浅的疑惑却没有那天在教室里的不可洞穿，眼神显露心意，了无深邃与寒冷。娃娃脸带着那人行至我面前，我心下一紧缓道：&ldo;就耽误你一点点时间，随我走一趟行吗?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rdo;也不知他如何想一个陌生的同学开口就是请求帮忙。&ldo;大恩不言谢，教官让说谢谢，说不如做来得直接。&rdo;他在言字上故意压重读音，听得我是心里暗笑，好一个犀利直白的人。教官轻捶他的肩胛却脸挂笑意：&ldo;你小子黑我。&rdo;那人不妨却微笑看我：&ldo;带路。&rdo;难得这么好说话，我心下一松，又不是鬼子，还让王二小带路。

我们教官看我归来，远远瞥了一眼。我行至他身边挺行抬头，立正姿势道：&ldo;报告!&rdo;&ldo;回来了?&rdo;他就像拉家常般看我道。我点头，他的目光复而落到了我身后的鬼子身上。我记起自己为了逞一时好奇之快，拐带了他营的人回来，目光搜寻整个方队以便确认这人没有□□之术。教官见我不语，或是护我薄面也不做打断，只需一眼我就看倒队伍里站着如同身后一模一样的男生，心下愕然。看到队伍里同学的目光也似我般惊诧的来回在二人身上游走，教官出声道：&ldo;那个男生出列。&rdo;

他面色淡然的离开方队，我回看站在我身后的&ldo;鬼子&rdo;，面上挂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一幅任君细瞧的姿态。孪兄胞弟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教官也面色惊异，细细打量二人，想找出个区别来。我这个始作俑者悄悄的溜至一边，听到方对里传来的惊叹讶异之声：&ldo;我去，双胞胎啊。&rdo;我身边的女生声如蚊蝇道：&ldo;他爸妈基因是有多强大，生双胞胎也就算了，还俩帅哥，这概率也是绝了。&rdo;我看着他们，一个面色平静却疏离淡漠，另一个微笑不语却平和亲近。一样的外表，一样的衣服鞋子和内衬，连眼镜边框都一样，唯独脸上的神色一个似秋雨一个如夏阳。我心下叹服，双胞胎真是神奇的物种啊。

惊奇消散，教官对着我领过来的&ldo;鬼子&rdo;微笑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ldo;苏参，就是人参的那个参。&rdo;说完他还如之前一般满脸笑意的望着我，搞得大家一头雾水。&ldo;你呢?&rdo;教官转头问秋雨兄，&ldo;苏岑，山今岑&rdo;语气微带不耐却极力压制。得，他爸妈是想要绕晕谁啊，都叫苏cen，却又出自一个诗人之名，对岑参情有独钟的人有好报，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还没长残。

人参对我示意可以离开否，我快步走过去向他道歉，毕竟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让他们被人围观，这种动物园经历他估计不会舒服。&ldo;抱歉，是我欠考虑了&rdo;我轻声道，他摇头一笑，不以为然的看着我：&ldo;这种事我从生下来就经历，一个词，习以为常，不必歉疚&rdo;。我心下轻松，道声谢谢看他离去转身归队，谢他虽是生人却不怨我的无理鲁莽。教官已经让苏岑归队，我心下觉得惭愧，一时找不到道歉的机会，便暗记要说与他听，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强求别人已是无礼至极。他那样的人似极不喜被人用眼光洞穿，似极厌烦被人比较。我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啊，心里用棒子敲了敲自己的大脑袋。

一天军训伴随夕阳烧红，闷热退散而结束。我不敢去看苏岑的眼睛，恐怕梁子已经结下，更何况座位离他好近，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平咯。嗓子越来越暗哑，教官给的金嗓子也失了一开始立竿见影的效果，我垂着头漫步走向食堂，身后拉长的身影随着我调皮的晃动，粘着我的脚跟如胶似漆。心事无人懂，翻过山再越几道山，许是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母亲与手足。她们能否食饱腹，衾帐暖，永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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