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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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太后，此话从何说起?&rdo;许昌有些发毛。

窦太后将圣旨掷给许昌：&ldo;你自己睁大眼睛看。&rdo;

许昌看罢圣旨，心说事情要糟，自己让武帝给耍了，他赶紧表白：&ldo;太后，皇上这是担心臣回来禀报实情后您动怒，故而改变主张，派人抢先送来这圣旨，这更看出刘彻的阴险。太后，万勿为他的假象所蒙蔽呀!&rdo;

&ldo;算了，你以为哀家是可以被骗的吗?&rdo;窦太后甚为严肃地说，&ldo;老身参与朝政数十年，凡事一眼即可看透。你那点儿小九九，还能瞒过哀家的眼睛?你想借老身之手除去皇上，再立一幼子为君。那样一来，在哀家百年之后，你就可以独霸朝纲凌架于皇帝之上为所欲为了。&rdo;

许昌吓得扑通跪倒在地：&ldo;太后，为臣耿耿忠心天日可鉴，决无总揽朝政之痴心妄想。&rdo;

&ldo;看你那个熊样，哀家又没想把你怎么样，起来说话。&rdo;窦太后语气已是和缓多了。

&ldo;谢太后不怪。&rdo;许昌依然是脸色煞白。

窦太后当然知道，许昌是自己的亲信党羽，凡事还要依靠他，就好言抚慰道：&ldo;哀家岂能不知你心，但皇上无大错，诸事皆遵懿旨而行，老身不能为了你等日后的荣华富贵，而冒天下之大不韪致皇上于死地，这样做青史也会不容老身。据哀家看来，皇上不是那种随意杀戮之人，你们大可不必过于担心。只管勤劳国事，吉人自有天相。&rdo;

&ldo;太后教诲，臣谨记在心。&rdo;

&ldo;好，这圣旨既然有了，就着你去按旨行事。&rdo;

&ldo;臣遵命。&rdo;

许昌出了长寿宫后，长长吁出一口气。适才心头仿佛压上了一扇磨盘，真有透不出气的感觉。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窦太后身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刚才窦太后的一番言论中可以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她决不会为了效忠于她的臣子们日后的安危，而对当今皇上采取断然措施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己也不能死吊在窦太后这一棵树上，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了。他在去往刑部死囚大牢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暗如萤火的油灯，在阴暗潮湿的死牢中，苟延着它那毫无生气的性命。墙角的乱草中，赵绾、王臧蜷缩着身躯，像两具已发僵的尸体。常年不得温饱不见天日，哪里还会有人的模样?便桶发出的臭气，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令乍一入内的许昌胸腹中阵阵作呕，差一点儿就要喷吐出来。不知为何，他心头腾起一种悲凉，如同看到日后自己就在这间死牢中重复这二人的景象。

&ldo;滚起来，都起来。&rdo;狱吏上前用脚狠踢赵、王二人，&ldo;许丞相许大人到了，别再装死了。&rdo;

&ldo;不得这样无礼。&rdo;许昌斥退狱吏，走上前，弯下腰，满脸堆笑，&ldo;二位大人久违了。&rdo;

赵、王二人冷颜以对，谁也没有开口。

许昌感到阵阵作呕，用手掩住了鼻子：&ldo;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连猪舍也不如啊，让二位大人受委屈了。&rdo;

赵绾坐起身，眼睛也不看他：&ldo;宰相大人，今日亲临这死囚牢实在是稀罕，是不是给我们报喜来了?&rdo;

&ldo;咳，&rdo;许昌叹息一声，&ldo;实不相瞒，下官今日是奉旨而来，要送两位大人上路了。&rdo;

王臧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许昌费解地问：&ldo;大人何故发笑?&rdo;

&ldo;我们总算盼到这一天了！&rdo;

&ldo;怎么，二位大人还期盼早受死刑?&rdo;许昌觉得难以理解。

&ldo;许大人，你进了这牢房不过片刻时间，就已是喘不过气来。&rdo;赵绾站起，&ldo;我二人在这里被囚一年有余，堪称是度日如年哪。早一天处死早一天解脱，这种活法任是谁也会感到生不如死啊!&rdo;

许昌点点头：&ldo;我明白了，也完全理解二位大人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下官于心不忍。&rdo;

&ldo;你就不要猫哭老鼠假慈悲了，&rdo;王臧明白许昌是他们势不两立的政敌，&ldo;既有圣旨，就请宣读吧。&rdo;

&ldo;不需跪拜听旨，二位大人过目就是了。&rdo;许昌递过圣旨。

赵绾和王臧阅后，异口同声说道：&ldo;既然万岁有旨，我二人甘领死罪。&rdo;

&ldo;咳，&rdo;许昌又复叹息，&ldo;其实万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下官更是奉命行事，二位大人还请见谅。&rdo;

&ldo;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命该如此，许大人就请行刑。&rdo;赵绾、王臧二人颇为坦然。

&ldo;为让二位干干净净离开人世，我已命人备好香汤，两位大人沐浴更衣后，还有一桌丰盛的宴席。&rdo;

&ldo;我看不必了。&rdo;赵绾一口拒绝，&ldo;反正也是个死，何必再费周折，早些离开岂不痛快。&rdo;

王臧持同样观点：&ldo;赵大人言之有理，为国尽忠越快越好。&rdo;

许昌实在劝不过，也就同意了：&ldo;恭敬不如从命，二位之言也不无道理。不过我想为两位大人保个全尸，备下了毒酒二杯，还望不要见拒。&rdo;

&ldo;这……&rdo;赵绾受了感动，有谁愿意尸首分离，&ldo;这自然最好不过，只是万岁怪罪下来岂不连累了你相国大人。&rdo;

&ldo;你二人其实心中应该明白，万岁怎么可能追究呢?&rdo;许昌顿了一下，&ldo;若是窦太后问起，我自有言语应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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