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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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舒靖是个热心肠，一听是为母看病，立刻爽快的答应了南隽的请求。

昏暗的居室里，轩窗半开，长髯灰袍的老者，正逆光站在窗边，打理着一盆几近干枯的兰草。

南隽推门进去，盯着老者背景看了会儿，眉间隐有悲戚，早不复与舒靖谈笑时的洒然疏朗之态。

&ldo;想不到，少族长还能记得我这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族叔。&rdo;

老者悠悠一叹，似有怅惘。

南隽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缓缓展袍跪落，道：&ldo;当年，西梁城破，是族叔带人冒死将隽儿救走。养育之恩，隽儿不敢忘。&rdo;

老者自嘲道：&ldo;如今，少族长已经认祖归宗，有左相府做靠山。老朽别无所求，只望少族长能顾念昔日情分，莫将端木氏赶尽杀绝才好。&rdo;

南隽深深一拜，目光颤动，双肩剧烈颤抖着：&ldo;族叔如此说，隽儿惶恐。&rdo;

老者阖目，神情安和：&ldo;少族长还是快快离开罢。若被人发现你与我这个西梁余孽混在一起，只怕会耽误了少族长的锦绣前程。&rdo;

南隽仰起头，望着老者背影，顷刻间，已是泪流满面：&ldo;族叔非要将隽儿逼得无地自容才肯罢休么？&rdo;

&ldo;族叔何尝忍心如此？&rdo;

老者苦笑一声，半睁的苍老浑目中，陡然迸出浓烈的恨意：&ldo;若非明姬公主留有遗言，当年，老朽无论如何也不会忍痛将少族长送回相府、任人欺凌。如今，少族长已与那南央父子情深，难道，老朽不加劝退，还能逼着少族长与我们一同举事造反么？&rdo;

&ldo;举事造反？！&rdo;

南隽遽然变色，颤抖着问：&ldo;族叔这是何意？&rdo;

老者恨意敛去，面上，又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ldo;是替西梁十万冤魂报仇雪恨的意思。&rdo;

&ldo;若苍天开眼，让老朽取了那巫贼的首级，去祭奠西梁十三城，明姬公主，亦能含笑九泉了。&rdo;

南隽惊恐的睁大眼睛，连连摇头：&ldo;不！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族叔带领端木族过上远离仇恨、安稳无忧的生活，她从未想过要报仇雪恨。族叔这么做，是将端木族往火坑里推啊！&rdo;

&ldo;这九州之内，弱肉强食，朝代更替，本是常事。当年，若非西梁国主荒淫无度、疏于朝政，宠信奸佞、残害忠良，以至百姓哀声哉道、将士临阵倒戈，西梁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就算不是亡于巫国，西梁也迟早会被其他强敌所灭。&rdo;

&ldo;你住口！！&rdo;

老者被激得面色通红，剧烈的咳起来：&ldo;你、你怎能如此污蔑自己的祖父！&rdo;

南隽从容起身，强忍着悲痛，傲然道：&ldo;身为少族长，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族叔拉整个端木族陪葬。隽儿言尽于此，族叔好自为之！&rdo;

从屋中出来，南隽站在空荡的苑中，抬头望着明晃晃的阳光，只觉恍如隔世。

这时，桓莼也从回廊另一侧走了过来，见南隽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庭院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神色，不知不觉间，脚步已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ldo;不知何等烦心事，能让兰台令如此形容？&rdo;

南隽恍惚之间，听到这么一句话，骤然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待看清对面紫衣少女的容貌，才长长舒了口气，揉着额角掩饰道：&ldo;无事。方才和舒靖王子聊得太久，有些头疼。&rdo;

桓莼点头，虽有疑惑，也没再追问，便和南隽一起朝着苑外走去。

两人一路沉默，将要分别时，南隽才记起来问：&ldo;对了，公主情况如何？医官查出病症了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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