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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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2页）

景衡诊完脉，又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便写了张方子，命小僮下去煎药。

&ldo;娘娘伤势已无大碍，今日之后，当以调养为主。&rdo;

见湘妃依旧注视着花架，毫无反应，景衡又捋须道：&ldo;这风，不宜多吹。&rdo;

湘妃这才转目而笑：&ldo;太医令的话，本宫记下了。&rdo;

景衡将新配的药膏交于白芷，正欲退下，湘妃盯着他左手小指上一块丑陋的疤痕，似是不经意问：&ldo;景馆主手上的伤，也是当年南山寺钟楼失火所致么？&rdo;

景衡手上肌肉不禁一抽，面色波澜不惊，朗朗一笑：&ldo;炼药时不慎灼了手，实在不该在娘娘面前露丑。&rdo;

湘妃静静注视着他，手里却摇起美人扇，不急不缓道：&ldo;那真是可惜了。那日，刺客为躲避戍卫营追杀，将本宫挟持至钟楼‐‐&rdo;

景衡手上肌肉又是一抽。

湘妃恍若未见，继续摇扇道：&ldo;那钟楼里的景象，当真是惨烈得很。每一层，皆是白骨累累，尸油遍地。莫非，当年王后生产，南山寺一半僧尼，都陪着御医们进去找止血的香灰去了？&rdo;

景衡垂手道：&ldo;当日，能止血的香灰，确实只有钟楼有。&rdo;

&ldo;可令本宫不解的是，那些白骨，平躺于地，排列整齐，毫无挣扎痕迹，实在不像是突然遭遇了天火之态。景馆主当时也在里面，可知晓其中内情？&rdo;

湘妃目中突地凝起一团冷光。

景衡惶恐道：&ldo;老臣愚钝。&rdo;

湘妃见状笑道：&ldo;每每提起这件旧事，景馆主都紧张的很呢。听说，太医出宫，必须贴身携带戍卫营特制的腰牌。当时，先王共派去三名医官助王后生产，可据本宫所知，那钟楼里，其实只找到了两块腰牌。&rdo;

顿了顿，湘妃幽柔的眸光紧紧缠住景衡：&ldo;也就是说，除景馆主外，还有一名医官，从钟楼里逃了出来。&rdo;

这是十六年来，景衡第一次感觉到，某种不可控制的力量，抑或危机，正在悄悄的靠近自己。

&ldo;为了找到那名医官，王后不惜冒险启用风国暗探，看来，那夜钟楼里，的确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呢。&rdo;

湘妃半嘲半讽的说罢，便继续抬眸欣赏花架子。

景衡刚离开，白芷便忍不住道：&ldo;娘娘既知那日的刺客是王后所派，又抓住了这件旧事把柄，为何不直接回禀王上，借机扳倒王后，让他们帝后离心。&rdo;

湘妃眉尖一蹙，露出抹凉薄笑意：&ldo;你真当巫启是伶俐智昏的庸君么？他若真的沉迷于美色，就不会派人监视我在南山寺的一举一动。这深宫之中，稍有差池，便是杀身之祸。若非王后精心安排的这场刺杀，我也不可能将计就计，进入钟楼。&rdo;

她不紧不慢的啜了口白芷递来的汤药，冷冰冰笑道：&ldo;本宫尚来不及感激王后，怎会落井下石？更何况，那件旧事，若真有内情，便是足以搅乱这巫国前朝后宫的内情，时候未到，本宫何必急着收线？&rdo;

由于巫后近日感染了风寒，离开栖霞宫后，景衡便到章台宫为巫后例行请脉。

所有宫人俱被屏退，巫后素妆披发，斜躺在暖榻上，形容甚是憔悴。

景衡请完脉，忧心忡忡的道：&ldo;王后忧思过虑，太伤心神，切要保重凤体才是。&rdo;

巫后却取来铜镜，直勾勾的盯着镜中的自己，惨然笑道：&ldo;本宫花重金买来的杀手，为了活命，竟然挟持那贱人进了钟楼，本宫怎能不恨！&rdo;

景衡闻言，眉心一跳。

果然，巫后将视线锁住他，用一种成竹在胸的姿态问：&ldo;她都与你说了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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