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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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奴婢来给主子送礼了。&rdo;

裴良人松了一口气，朝芳花点了点头，外面的宫女才进来，竟是窅美人身边的宫女沛白，她将食盒搁置在圆桌上，带着笑意道：&ldo;窅娘娘说了，今日让裴主子受到惊吓了，特差遣奴婢送来这一道翡翠雪球，最是滋补养颜、补虚健脑的。&rdo;

说罢略略施了施一礼便退下，芳花和裴良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窅美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芳花打开了食盒，只见一整颗羊脑髓卧在绿绿的菜叶上，那鲜红的汤汁包膜中，脑髓弯曲曲、黏腻腻，还散发出一股子浓烈刺鼻的羊膻气。

裴良人见了之后，白日里所见的那一幕恐怖图景又映入脑中，只觉得胸腔内又是一股热气上涌，干呕了半晌，脸色煞白地急急挥着手，&ldo;快！快将那脏东西丢了出去！&rdo;

芳花忙不迭地将食盒丢了出去，又将窗户打开，让夜风吹了吹，才将殿内的羊膻气吹走。

裴良人呆坐了半个时辰，回过了神后才问道：&ldo;卫御女怎么从百尺楼上摔下来了？&rdo;

芳花道：&ldo;奴婢刚才出去打听了，人人都道卫御女是失足跌下的，可卫御女死得蹊跷。&rdo;

&ldo;怎么蹊跷？&rdo;

&ldo;百尺楼上的阑干坚固细密，一般情况下人是不会从上面跌落的，奴婢从一处打听到，卫御女是被人推下去的。&rdo;

裴良人觉得悚然心惊，手中的暖炉差点就咕噜滚在了地板上，&ldo;被谁？谁推下去的？&rdo;

芳花摇了摇头，&ldo;无从得知，卫御女听说国主要登高赏览风景，就早早地登上了楼等候在那里，不知怎的就被人推了下去。&rdo;

&ldo;是她！是窅美人干的！&rdo;裴良人绞着衣袖，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地回想了一遍，只觉得一股嗖嗖的凉意直从脚底贯穿她的脑门，&ldo;你快告诉我，那卫御女到底哪里得罪了窅美人。&rdo;

芳花还是摇着头，&ldo;卫御女地位低贱，与窅美人没有结识。只是这御女心气浮躁得很，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为国后守灵之时，最吃得苦，日日夜夜陪在国主身边，伺机给国主倒茶水，不经心烫了自己的手，国主感念她的真纯之心，亲自为她擦拭干净手。&rdo;

&ldo;这就对了。国后刚刚薨逝，宫里的人就已经蠢蠢欲动，那卫御女沉不住气，想法设法接近国主，窅美人手段厉害狠辣，想来是断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使个计谋将卫御女骗到百尺楼上，轻轻一推，便解决了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rdo;

芳花凝重地点了点头。

裴良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将额上的花子，头上累累叠叠的簪饰拔得个干干净净，&ldo;卫御女陪伴国主守灵柩，又给他奉茶倒水，我若是真去给国主研磨铺纸，岂不是又走了那卫御女的死路？芳花，快给我将这蝉鬓拆开！&rdo;

芳花手脚不停地卸了裴良人的妆容，仿佛是要揭开粘在她脸上的符咒一样，好不容易才收拾停当，想起来，仍觉得后怕。

&ldo;如此看来，窅美人今夜差人送来羊脑髓，是特意要给主子一个警醒。&rdo;

裴良人脸色没有一点血色，&ldo;今后再也别给我梳什么新奇的妆容，我可不想成为她的眼中钉，以后还是安分守己些。&rdo;

&ldo;窅美人本来就有拉拢主子之意，主子聪明灵慧，只管放心。&rdo;

话虽是这样说，可裴良人到底不敢肆意妄为，老实安分了许多，仍旧换上了那宽大的缟素孝服，素面清颜，更不敢在窅美人跟前露出半分轻浮娇嫩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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