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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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44岁时，他提出中国青年学子琅琅上口的那句名言：&ldo;为祖国健康地工作50年&rdo;。1957年，清华大学校长蒋南翔在全校体育积极分子会上向学生提出：&ldo;每个同学要争取毕业后能为祖国工作50年&rdo;，从此，这句口号从清华园传遍全国各个高校。

然而回顾清华校史，他的位置却有些尴尬。

研究清华校史的一位老教授，本是爽快之人，但一听记者要采访的题目是蒋南翔校长，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ldo;其他的人都好说，恰恰就是蒋校长很难说。&rdo;

&ldo;蒋校长是一个教育家，这一点我是承认的。清华校史上有很多位校长，但不是每个人都称得上&lso;教育家&rso;，有些充其量只能称为行政工作人员。教育家是什么，首先就要有独立的精神、独立的教育思想。蔡元培当然是，梅贻琦也当然是。蒋南翔是老清华出来的人，我认为他是有独立的想法的。不过……我不大好评价。&rdo;

清华大学内部曾经有过一种&ldo;权威&rdo;的提法：&ldo;清华有两个传统，一个是以梅贻琦为代表的买办传统，一个是以蒋南翔为代表的革命传统。&rdo;

这两个传统曾经泾渭分明，像这位老教授所说的，&ldo;蒋南翔是过去教育界的圣人，而梅贻琦是敌人&rdo;。不过随着近年来国内学界对梅贻琦评价的转变，上述&ldo;权威&rdo;提法已经过时，取而代之的，是&ldo;在清华漫长的校史上，梅贻琦和蒋南翔两位校长对清华影响最大&rdo;，是&ldo;梅贻琦当了17年校长（1931～1948），蒋南翔当了14年校长（1952～1966），他们是主政时间最长、业绩最卓著的两位&rdo;。

&ldo;蒋传统&rdo;中的人们逐渐接受了梅贻琦，然而&ldo;梅传统&rdo;中的许多人却并不打算接受蒋南翔。这位老教授曾经陪一位从美国回来的清华老校友参观校史展览，展览中有两尊校长像，一尊是梅贻琦，一尊是蒋南翔，这位校友一看，激动地说：&ldo;这两个人怎么能放在一起呢？梅校长的传统就是被他破坏的！&rdo;

究竟孰是孰非，清华校史专家黄延复有过更公允的评价：没有周诒春，就没有梅贻琦；没有梅贻琦，也就没有蒋南翔。同时，没有蒋南翔（时期），也就没有迟群（时期）。作为学校传统来说，周诒春时期强调&ldo;培养全人格&rdo;，梅贻琦时期强调&ldo;通才教育&rdo;，蒋南翔时期强调&ldo;又红又专&rdo;，其总的目的可&ldo;一言以蔽之&rdo;，曰：培育高素质的人才。从反面讲，没有蒋南翔时期（当然不能由他负全责）无休无止的政治运动和批判会，也就没有迟群时期的在&ldo;知识愈多愈反动&rdo;思想指导下对知识分子进行全面的惩治和迫害。

矛盾的是，蒋南翔在&ldo;反右&rdo;运动中亲手打倒了校内&ldo;四大右派教授&rdo;，但另一方面，正如清华大学教授曾昭奋所写道：&ldo;做了高教部长并主政清华的蒋南翔，仍不时表现出一定程度的&lso;独立精神&rso;。1957年，他曾专门找一部分&lso;右派学生&rso;谈话，对他们说学校仍然&lso;望子成龙&rso;，&lso;希望团结百分之百&rso;。&lso;文化大革命&rso;将起时，他公然呼喊&lso;开好顶风船&rso;。他还公然表示，把毛泽东思想说成是马列主义的&lso;顶峰&rso;是不科学的，应该是发展中的一个&lso;高峰&rso;。这些，致使他在&lso;文革&rso;一开始时即被打成&lso;黑帮&rso;，并遭受到更为惨重的惩罚……&rdo;

也许，曾为&ldo;书桌&rdo;振臂一呼的蒋南翔，在主观上终归是重视&ldo;书桌&rdo;的，所以他才会说：&ldo;假使说辛亥革命以后我国真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建树的话，那么我国大学教育中学术自由的深厚传统，应该是其中之一。这是我国教育事业上最可宝贵的精神遗产，直到今天，还值得我们加以尊重。&rdo;

蒋梦麟：北大&ldo;功狗&rdo;

蒋梦麟（1886－1964）字兆贤，号孟邻，浙江余姚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曾任国民政府第一任教育部长、行政院秘书长，长期担任北京大学校长。

对本校校史素有研究的北大教授陈平原说：&ldo;在历史学家笔下，蔡元培的意义被无限夸大，以至于无意中压抑了其他同样功不可没的校长。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蔡元培早年的学生蒋梦麟。&rdo;

1988年北大90周年校庆，曾出版过一本《北大校长与中国文化》，希望&ldo;以此来纪念北京大学在中国文化史上的特殊地位和贡献&rdo;，但其中没有收入蒋梦麟。1998年，北大百年校庆时，此书重新修订出版，加入了有关蒋梦麟的文章。不过，有研究者仍在报怨：&ldo;前两年北大百年校庆，居然很少见到蒋梦麟的名字。&rdo;

陈平原也表示遗憾：&ldo;很可惜，在大量有关北大的出版物上，蒋校长的地位相当尴尬……校方组织撰写的校史中，称蒋梦麟为&lso;典型的国民党新官僚&rso;，&lso;在北大是不得人心的&rso;。&rdo;

蔡元培曾坦承：&ldo;综计我居北京大学校长的名义，十年有半；而实际在校办事，不过五年有半。&rdo;蔡校长在职而不在校期间，代为处理行政事务的，经常是蒋梦麟。除了长期担任总务长，他更三度代行校长职权，以致当时就有人评价：&ldo;这五六年来的北大校长，与其说是蔡元培，不如说是蒋梦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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