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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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语言学家陈原在回忆文章中写道：&ldo;赵元任，赵元任，在我青少年时代，到处都是赵元任的影子。&rdo;少年时，他着迷于赵元任翻译的《阿丽思漫游奇境记》（这本是赵兴之所至偶一为之，却成就了一部儿童文学经典译作）。长大了，想学&ldo;国语&rdo;，就用赵元任的《国语留声片课本》当老师。后来迷上了音乐，迷上了赵元任的音乐朋友萧友梅介绍的贝多芬《欢乐颂》，也迷上了赵元任谱曲并亲自演唱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上世纪20年代，赵元任为商务印书馆灌制留声片，以推广&ldo;国语&rdo;（即普通话）。有一则轶闻，难断真假，但颇可见赵氏当年的风光。赵元任夫妇到香港，上街购物时偏用国语。港人惯用英语和广东话，通晓国语的不多。他们碰上的一个店员，国语就很糟糕，无论赵元任怎么说他都弄不明白。赵无奈。谁知临出门，这位老兄却奉送他一句：&ldo;我建议先生买一套国语留声片听听，你的国语实在太差劲了。&rdo;

赵元任：多&ldo;好玩儿&rdo;的语言（2）

????赵元任问：&ldo;那你说，谁的国语留声片最好？&rdo;

????&ldo;自然是赵元任的最好了。&rdo;

????赵夫人指着先生笑曰：&ldo;他就是赵元任。&rdo;

店员愤愤：&ldo;别开玩笑了！他的国语讲得这么差，怎么可能是赵元任？&rdo;

梅汝璈：孤寂大法官（1）

梅汝璈（1904－1973），江西南昌人，著名法学家。1946至1948年，代表中国赴东京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官，审判日本战犯。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外交部法律顾问。

有天晚上，北京顶银胡同停电。梅汝璈枯坐在家中吱吱作响的藤椅上。黑暗中，他轻轻地哼起了清华学校早年的校歌：

&ldo;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岿立中央。东西文化，荟萃一堂……&rdo;

这一幕发生在上世纪60年代初。今天，梅汝璈的儿子梅小璈回忆自己的父亲时，一下就想到了这一幕。他对记者谈起父亲的晚年时，有些唏嘘。他用了这样一个形容词：&ldo;孤寂&rdo;。

梅小璈说，虽然上世纪60年代初，父亲尚不足花甲之年，可他心知肚明，属于他的那个&ldo;东西文化，荟萃一堂&rdo;的时代已经逝去了。

新中国在学科建制上完全照搬&ldo;老大哥&rdo;苏联，全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所大学保留了法律系，且讲授的内容都是苏联的社会主义法学。这让毕业于清华学校、留学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在芝加哥大学获法学博士学位的梅汝璈常常感到无所适从。他努力按照党对&ldo;旧知识分子&rdo;改造的要求，虔诚地学习俄语，试图不被形势甩下。

据梅小璈说，现在他家还能找到父亲当年抄写俄文单词的小本。在苏联法学教材上，还有父亲留下的铅笔批注。

作为一个留美法学博士，梅汝璈曾执著坚持的那些法学信念渐渐失去了依托‐‐‐三权分立；司法独立……这是法哲学奠基人孟德斯鸠奠定的理论，又在杰弗逊等人的实践中加以完善的。

显然，这一切已不合时宜。&ldo;文革&rdo;中，梅汝璈在一份&ldo;检查&rdo;里写道：&ldo;我实际上只是一本破烂过时的小字典而已。&rdo;

&ldo;其实，他个人的小环境还是不错的，起码在物质上。如果以季羡林的《牛棚杂忆》为参照系，他并没有受太大的罪。&rdo;梅小璈在解释父亲晚年的孤寂心境时如是说，&ldo;但他的学科没有了，他的学术没有了。&rdo;

在那个年代，&ldo;梅汝璈&rdo;三字变成一个空洞的符号。充盈其间的，不是这个人的赤子情怀和渊博学识，而是一个随&ldo;形势&rdo;沉浮的抽象指称。有研究者曾这样评价这位外交部前顾问：&ldo;梅汝璈名字出现的频率和受关注的程度，基本上是中日关系的晴雨表。&rdo;在上世纪整个50年代和60年代初，一旦中日关系出现&ldo;问题&rdo;了，他就会被邀请出面撰写文章；而中日关系&ldo;良好&rdo;时，他的名字则不愿被各方的人们所提及。

但梅汝璈注定名垂青史。这位晚年&ldo;孤寂&rdo;的大法官，曾书写过现代中国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1946年3月19日，受命担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官的梅汝璈博士离开上海，远赴东京。

当日，《中央日报》等中国最权威的媒体，同时在显著版面刊出标题：&ldo;清算血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官梅汝王敖今飞东京&rdo;。

东京帝国饭店，盟军最高统帅部中国联络官为梅法官举办接风宴会。宴会上，时任国民政府教育次长兼国立中央大学校长的顾毓琇，将一柄装饰华贵的宝剑赠予梅汝。梅汝璈深深鞠躬，双手过顶接剑。他说：&ldo;&lso;红粉送佳人，宝剑赠壮士&rso;。可惜我非壮士，受之有愧。&rdo;顾毓琇说：&ldo;你代表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民和千百万死难同胞，到这侵略国的首都来惩罚元凶祸首。天下之壮烈事，以此为最。君不为壮士谁为壮士！&rdo;

听罢，梅汝璈拔剑出鞘，动情地表示：&ldo;戏文中常有&lso;尚方宝剑，先斩后奏&rso;。如今系法治时代，必须先审后斩。否则，我真要先斩他几个，方雪我心头之恨。……对这些战犯必予严惩，非如此，不能稍慰千百万冤死的同胞。我既受国人之托，定将勉力依法行事，断不使战争元凶逃脱法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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