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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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他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她红着脸向下看，痛苦地认识到自己是如何不习惯于赞美对方，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别人的赞美。艾伦亲切地笑了笑，仿佛意识到了她的不自在，走到布朗科汽车旁边，替她打开了车门。她坐了进去，他关上了门，走了一圈，坐进了他的驾驶座。&ldo;有另外想法吗？&rdo;他问，把钥匙插进点火器启动汽车。

&ldo;没有。&rdo;凯茜撒谎道。

他把车倒出车道，沿街向林肯大街驶去。

&ldo;好。&rdo;

艾伦是一个有经验的健谈者，谈话的举止既放松又自然，而她害怕在尴尬和不自在的静默中度过使人难受的夜晚，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她的感觉是，即使她像一根篱笆的立柱那样一声不响，艾伦也会使谈话进行得就像是世界上最平常的那样。

他们驱车离开所住的街坊，朝市中心开去。艾伦的谈话非常轻松，仿佛他已经认识她很长时间，没有问任何关于她个人的问题，没有谈他自己，但是提出了一些无关的话题，因为他觉得这些话题能引起两个人的共同兴趣。

&ldo;我们到哪里去？&rdo;当他把车朝东开入麦克道尔大街时，凯茜问道。

&ldo;我想我们出去到平纳克尔山峰去。你去过那里没有？&rdo;

她摇摇头：&ldo;我听说过这个地方。&rdo;

&ldo;我想你会喜欢的，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特别是这个季节。你可以到室外在星星下就餐。那里有乡间乐队在演奏，您可以跳舞‐&rdo;

&ldo;我不喜欢乡间音乐，&rdo;她说，&ldo;而且我也不会跳舞。&rdo;

艾伦开怀大笑。&ldo;我也是这样。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好玩。&rdo;他打开了收音机，&ldo;您喜欢哪种音乐？古典音乐？爵士音乐？&rdo;

&ldo;任何一种都行。&rdo;

&ldo;不，该由你说。几乎所有音乐我都喜欢。我这里有几盘带子，你可以仔细看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rdo;

她为黄昏渐深而感到愉快。她在学校里学过音乐鉴赏课程，曾对古典音乐比较欣赏，但是她再也没有发展过自己的兴趣。她对爵士音乐不很熟悉，那是另一代人的音乐。很显然，她感到别人要比自己世故得多，因此这种想法使她感到惊恐，让她感到紧张，觉得有压力，她感到自信心正在瓦解。

他不愿意把话题引人绝路。&ldo;您在您的车里听什么？&rdo;他问。他的声调轻松而又好奇。

&ldo;我喜欢硬壳虫乐队。&rdo;她说。

&ldo;谁不喜欢呢？&rdo;他眼睛看着路，把手伸到他们座位之间的地方，拉出了一个像小手提箱那样的东西。&ldo;在这儿，在这里找吧，看你能找到什么。我知道在那里我有教堂之路和橡胶心灵的带子。&rdo;

她在他的那些带子中细细地检查着，惊奇地发现其中有一些她所喜爱的艺术大师的古典音乐和爵士音乐的录音带，像比奇&iddot;博伊斯、保罗&iddot;西蒙、乔尼。米切尔等。她找到了橡胶心灵并把它插入盒式播放机，熟悉的&ldo;挪威森林&rdo;吉他旋律从喇叭里飘送出来，使她感到自己的害羞心情稍有好转。

平纳克尔山峰在沙漠里，过了斯科特戴尔，几乎已经到了凯里弗利。行车的时间很长，虽然起先凯茜担心会一路沉默，由于音乐减轻了紧张心理，现在就不是那么疑虑不安。当最后一个景点的灯光在他们身后退去和崎岖不平的道路沉人沙漠的黑幕之中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放松。

他们开车经过罗海德，这是一个假造的边境小镇，在那里，白天为来旅游的家庭表演绝技，晚上则为南部农民表演粗糙的舞蹈。艾伦给她讲述了来这里约会和失去了那位姑娘的情况。&ldo;她想跳舞，&rdo;他说，&ldo;我不知道是怎样跳，这样，我就坐在桌子旁边，看她出去到舞池里。我以为，我看着她和一个有点傻乎乎、戴着黑色牛仔帽的小伙跳舞，但是等我下一次看时，她已经走开。我等啊，等啊，等啊，乐队休息，舞池里空无一人。然而她再也没有回来。我自己在麦当劳吃完晚饭就回家了。&rdo;

凯茜笑了：&ldo;这就是我们不去罗海德的原因？&rdo;

他笑了笑：&ldo;您猜对了。&rdo;

平纳克尔山峰在砂石脊的顶部，由餐厅和几座西方建筑物组成。艾伦把布朗科汽车停在一根柱子前面，走过去开凯茜的门，但是她没有让他这样做，他也就礼貌地把手很快缩回。空气里充满了烧烤排骨的味道和快节奏的乡间音乐声，他们沿着木板条建成的门廊朝旋转式前门走去。

一名带手枪皮套的服务员领他们走过餐厅来到外面的露天就餐处。这里，在谷仓似的音乐台上，乐队正在演奏和演唱他们自己的&ldo;威士忌河&rdo;。大块排骨在乐台两旁一长排烧烤架上发出咝咝的声音。在远处，凯茜可以看见峡谷的灯光，在城市的背景上衬托出仙人掌般的轮廓。

他们在离乐队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凯茜在看女服务员递给他们的菜单，虽然她正在搜索枯肠地寻找谈话的题目，但是却装作正在考虑如何点菜。她觉得这次应该轮到她来开始谈话了，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谈什么好。从上次约会以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使她做了最大的努力，由于以前没有熟悉过约会的程序，最近又没有这样的经历，她感到不知所措。她是一名新手。如果与她约会的也是新手，那么，他们至少应该有一些共同的话题来开始交谈。但是，她来赴这次约会并不是太热情。她对艾伦一无所知，这样说也不确切。她知道他是一个警察，但是这个话题她要尽量避免提起。她知道他喜欢艺术，然而，虽然她在学校二年级时学过艺术鉴赏课程，也许能以她的方式与一个门外汉谈谈艺术，但是她懂得不足以与懂行的人讨论这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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