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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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盛乐烟雨（第2页）

如今看到痴迷于练刀的李知守，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师兄的影子，一时有些痴了。

龙场驿，辛岁在读最近刚买的。

的开头部分很不错，是最出彩的部分，也是能入品级的关键，因为也是在春夏之交，文段词句清丽，不怎么拖泥带水，有如春天山林的新鲜可爱，偶尔春雨夏风搅乱了模样，但一直在长。

故事起了头，状况就不怎么好了，小溪流因为暴雨壮大了身形，却清鲜不再。河水污浊，杂物缠身，又失了原来的方向，到头来入了另一条大江。

眼界是宽广了，却也有限，跟着江水游走，绕山绕水，不知去向。

故事的发展冗长烦琐，这部分是最糟糕的。江水绕过两岸猿声，溪流里的水没回过神，一头扎在林寒涧肃处，各自奔流。

文字没逻辑也没结构，遣词造句很差，不该出现在书里。一般这样的书，到作者当太监的时候了。

还是挣扎着走到高潮的地方，平平，没有高潮。又到了春夏之交，动物们欢快起来，绿意抽芽吐穗，枯死大半的老树，和树洞里熬了好几年的老松鼠，没有感受到春天。

这一年的故事完了，还有下一年的故事续着，得一年一年写下去。

他在反思自己，他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需要更多的思考和教训。

他想起来自己十八岁以后写的一篇记得非常清楚的日记：

我十八岁一年真没看过什么书，这事挺伤人心的，有时候还骗骗自己，其实心里门儿清。还是要多看，一本有年龄有逼格的书，就像一棵有年龄的树，不知道多少人靠着它乘凉过多少次。靠着大树好乘凉哇。一如既往喜欢猫腻大大和兰卿姐姐，就是一直在看，学不到什么东西，大概我品级已经跟不上了。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这话摆得重了。我前些天觉得自己明白“最好的朋友”这种稀缺物种了，这种生物总与时间挂钩，一个个体对应一段时间。我和谁朝夕不离相伴了几年，又和谁不分昼夜聊了一整个夏天；和谁说了几百个日夜的晚安，给谁写了一周灯火下的信件；也给谁信口胡来几百条“真知灼见”，与谁在街边的店里说累了吃晚餐。那些时间里，我和那些人都是最好的朋友，好到唯一，不可分割。然后他们就留在了时间里面，像冰箱封存蔬菜，保留新鲜。

就让他们留在时间里面好了。新鲜蔬菜，人人喜爱。

一个人假若过得不怎么好，就容易刻薄加重，我就这样。面上还是温和无害笑脸迎人的，只是有的特殊时间悄悄嘀咕两句:什么玩意儿。如果“儿”字的尾音加重并且再拐几个弯儿，说明那时候我的刻薄呈几何倍数增长，挂个梯子就能去天上摘星星，索性这样的时间不多，完了也就忘了。我更希望什么时候能如同井九巧妙运用“嗯”字诀，一声不显波澜，二声质疑一切，三声娇憨挠人，四声干脆利落。这才是语言的艺术吧。

写了一堆，自己还是开心的，祝我自己十九岁生日快乐吧。我希望清明有雨，好雨知时节，雨渐渐停，时间慢慢流走，能在阳台上看到红暖的夕阳，分外好看。

我希望我尽快写完预定的第十章“万物清明”，写完了睡个长长的午觉，梦见《大道》里面的原野，“数条河流在其间缓慢而安静地流淌着，时而交会，时而分开，就像生命里的那些事情。”原野上还有半人高的青草和藏匿于其中的黄羊，我躺在草地上面，噙着有些甜味儿的草根，抬头看天。

我希望从梦里醒来，我改了改上一章的错字，心血来潮，写了像是“这就是高山流水，这就是我见青山”的句子。

到阳台探身出去，对面宿舍楼的灯光不见减少，这是假期的第五天夜晚，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风清无月，星星还算清朗，虽然也看不到几颗。

宿舍两岸的青山是实实在在的青山，白天看去就是青山的颜色，深夜它们就成了两只黑色的动物，因为不高大，也不显得吓人，我愿意把它们比作两只龙猫。如果有人要较真儿龙猫不是黑色的，那他就去较真儿吧。

几盏稀稀落落的路灯为比往日寂静的校园提供了些许温暖，延续“两岸”的称呼，大概算得上渔火。“江枫渔火对愁眠”，夜伴渔火未成眠，对面宿舍楼的灯光还剩几处，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而我在写我的假期杂记。

玩儿完了回到宿舍，想到作业还没写的事，不禁悲从心来，连忙吃了半包薯片开解，烦忧顿消，作业也放在明天身上了。

风吹着玻璃撞到窗框，总在人将睡将醒时给予一个更确定的答案，楼上的伙伴也不怎么开心，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生活就是不断的重复，如同上山的道路。重复往日的道路回到宿舍，买了晚上要吃的东西，收拾好东西和爸妈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重复说我想的做的吃的见到的，重复问他们做的吃的感觉到的。

如同清风拂面，秋色也极撩人。

聊完心里宁静，该告知的告知，说我回来了，于是吃喝，玩也没玩儿，只是乐。那晚我睡的不早，第二天却醒的很早，打着呵欠在阳台上张望，青山安静，校园安静，阳光很好，我想给人讲故事。

可是我有点无趣地想到，我已经很久没给别人讲过故事了。

这事儿怪我的讲故事水平，也怪原来那些听故事的人，他们有几个不相信故事了，有几个去自己成为主人公了，有几个离开了。

而我的假期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到哪儿给别人讲故事。我看些以前没听过的评分又很低的电影，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就；

找个中午一股脑儿看完了目前看的最喜欢的的更新，一点点责怪作者假期不更；不停喝水不停喝茶，几种茶换着来，尝尝这几个小时更喜欢什么口味；

修剪指甲或者收搭衣服的时候，要听一个睡眠软件里的轻音乐，我仍旧不觉得它们能让我入睡；洗衣服刷鞋子擦三遍桌子，不想下楼去扔掉一周累积的垃圾；…

时光总是这般的诚恳，所以过着这样的生活，假期的迅速过去好像不期而至的大雨。

辛岁合上了那本回忆的书，往梦里去了。

李梦阳也往回忆里留下了最后一撇，终于得偿所愿，放下了那些久久挥之不去的画面。

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李知守教出来，让他代替自己成为那个当年梦想中的人物。也让他完成师兄未竟的梦想。

他相信，在无数场不期而遇的大雨之中，李知守会像他想的一样，知其所欲知，守其所将守。

……[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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