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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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胡兴复趾高气昂惯了，这话一说，立刻惹得烟波廊里其他人看了过来。

孙辂听到这里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胡兴复。

如果这人讥讽他，他可以不跟这人计较，但这人攻击扬州，他无法认同。

&ldo;胡兄既然这样说了。&rdo;孙辂转过身，淡淡道，&ldo;在下倒是要领教领教。&rdo;

乔景云见状连忙将孙辂请进烟波廊，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位士子，都是望社的老成员。孙辂压下心中怒火，与这几人见过礼，随后对胡兴复道：&ldo;既然是斗文盛会，那就请各位出题，我与胡兄各做一篇。若不才侥幸得胜，那胡兄要向我们江苏士子道歉。&rdo;

刘文隽见胡兴复要说话，也紧跟着道：&ldo;我们初次到访望社，与各位并不相识，因此无袒护之嫌。胡兄不敢答应吗?&rdo;

胡兴复虽仗势欺人，但真跟人比文却有些气短。

此时烟波廊里十几个人，江苏人虽少，但也有五六个。这些人个个怒目相向，他耍赖不得。自己心里翻了会儿嘀咕，突然，胡兴复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的文章未必比得上孙辂，但他家是开书坊刊刻文集的，因此历朝历代的优秀程文他看过不少，其中有些因作文者身份特殊，文稿不可在市面流通的，都被收在了一旁。

这些文章科考时不敢抄袭上去，否则万一被主考官看出来是要治罪的。但现在跟人比试，侥幸一用应当无事。

孙辂不过是个普通士子，今年乡试在即，这人肯定也是研究当下的时文风格。自己只要挑些久远古文，必然无事。

胡兴复念头飞快转起，随后嘿嘿一笑，拱手道：&ldo;比就比，我们口占成文，你敢不敢?&rdo;

孙辂冷冷看他一眼：&ldo;若我赢了，你要向江苏士子道歉，你可做得到?&rdo;

&ldo;当然可以。那要是我赢了，你们就滚下山，从此不得进入望社集会。&rdo;胡兴复说完一顿，哼了一声，&ldo;不过你们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现在破例让你们上来，那题目就得我定，范围可以你先选。&rdo;

他说完冲其他人拱拱手，道：&ldo;还请各位做个见证。&rdo;

俩人剑拔弩张，烟波廊的众人纷纷聚拢过来，或站或坐在一旁围观。

乔景云道：&ldo;那就先请孙兄指定范围。&rdo;

孙辂道：&ldo;那就从《论语》中选题吧。&rdo;

胡兴复点点头，随后半眯起眼，飞快地思索着自己看过的《论语》题目，沉吟半晌，果真隐约记起一节，心中狂喜，忙道：&ldo;有了!就以&lso;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rso;一节为题!&rdo;

&ldo;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rdo;一节是出自《论语˙泰伯》，

原文‐‐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ldo;予有乱臣十人。&rdo;孔子曰：&ldo;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rdo;

周武王说自己有十位能臣，孔子叹人才难得，继而赞至德。此章便是论&ldo;大才难得&rdo;。

胡兴复说完之后暗自得意，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篇文章。

孙辂心里也是惊讶了一下‐‐他这几日在寓所读书，闲来无事，便自己戏做了几篇八股。其中便有这一节的内容。只不过当时因是戏做，所以故意专做&ldo;之&rdo;字，通篇以&ldo;之&rdo;字勾连转折。现在时间仓促，临时另做未必比之前的这篇好，因此稍稍回忆之后，孙辂便决定以此文应对。

为避免表现得太明显，孙辂假作思索，等了一刻钟之后徐徐道：&ldo;有了。我以此节中&lso;唐虞之际&rso;为题。&rdo;

说完迈步而出，脱口道：&ldo;……合二代以论才，甚重乎其际也。夫尧老舜摄之时，乃所谓际也，其时之才难分属，故以唐虞之际统之。今夫史臣之作史也，一代之事则必括于一代实录之中，若其事之无所专属，则又必于其中别之曰此某代之际月表也、此某代之际年表也。……&rdo;

兴尽之作，洋洋洒洒流畅而下，烟波廊上的十几位望社成员听着，暗暗咋舌。再一听里面全用之字做题，非极擅制艺者所不能为，更是目露赞叹，纷纷折服。

孙辂并不管别人如何反应，一口气念到最后：&ldo;……子论才而及其际，则由此以推，其纪月也，谓为唐虞之际之月表焉可耳，其纪年也，谓为唐虞之际之年表焉可耳。论者弗察于此，果何以见其盛于斯哉。&rdo;说完顿住，朝众人拱手：&ldo;不才拙作，请诸位品评。&rdo;

能在一刻钟之内做出这般文章，诸位士子无不击掌而叹。

乔景云松了口气，正要大夸特夸孙辂，让他名正言顺地在烟波廊留下，就听胡兴复在后面冷笑道：&ldo;刚刚让了你一把，由你先说。现在你说完了，便听听我的吧!&rdo;

他说完长吸一口气，大声道：&ldo;我以&lso;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rso;为题，你听好了!&rdo;

又是一顿，开始摇头晃脑，大声背诵起来：&ldo;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古之圣人，得贤臣以弘化者也。夫圣王未尝不待贤臣以成其功业也，有虞君臣之际，所以成其无为之化，而后之言治者可以稽矣……有民无君，则智力雄长，固无以胥匡以生;而有君无臣，则元首丛胜，其不能以一人典天下之职明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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