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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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孙辂一愣，对刘文隽对视一眼，心里隐约猜到了是谁，却又不敢贸然认下，忙问对方：&ldo;怎么讲?案首是谁?&rdo;

乔景云道：&ldo;江都县齐鸢，两位仁兄认识吗?&rdo;

&ldo;果真是小师弟!&rdo;刘文隽惊喜道。

孙辂也笑着对乔景云颔首：&ldo;齐鸢是我们乃园最小的师弟，我跟文隽出门前还担心他的府试呢，没想到乔兄带来了好消息。&rdo;

乔景云欲言又止，神色有几分迟疑。

孙辂心细，询问道：&ldo;乔兄有什么疑惑?&rdo;

&ldo;实不相瞒，我在路上的时候听人说这位是个贪图享乐，又挥金如土，醉心风月的风流纨绔。刚刚孙兄也说担心他府试未中……&rdo;乔景云迟疑道，&ldo;扬州府今年的府试问题很多，莫非这案首另有隐情?&rdo;

孙辂一听，便知是齐鸢被人质疑了。

刘文隽直来直往，一听这话脸色便阴沉下去。

孙辂虽然心中不快，但还能掩饰住，含笑道：&ldo;我这小师弟才十六岁，从小娇生惯养的，说他是贪图享乐没错，醉心风月那可就是谣传了。至于案首，那可是绝无半点水分。这位小师弟的才能远在我与刘兄之上。&rdo;

乔景云与孙辂有些来往，一听孙辂竟然如此夸赞齐鸢，十分意外。

孙辂道：&ldo;小师弟才来乃园时，我跟刘兄也当他是游手好闲的富贵子弟。直到后来小师弟随我们一同上玲珑山，限时一刻钟内破了一道题，题目是&lso;子曰，&lso;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rso;。&rdo;

他说道这里轻轻一顿，他们这些人习惯了揣摩八卦，听到题目都会暗自思索一番入手之处。乔景云才思敏捷，心中思索一番，随后问：&ldo;那他怎么破的题?&rdo;

孙辂道：&ldo;小师弟的破题是&lso;《诗》足以致用，为徒诵者惜焉。&rso;。&rdo;

乔景云微微沉吟，随后神色认真了几分，暗暗点头：&ldo;这个破题十分恰当，如果是一刻钟内便做出来的，的确算得上捷才了。&rdo;

&ldo;不，小师弟口占成文，并非只做出了破题。&rdo;孙辂端了半天，此时才微微露出几分得意骄傲，眉头轻抬，含笑背诵道，&ldo;……夫诵《诗》者将以多而已耶?……&rdo;

他从齐鸢的破题开始，一百多字郎朗背下，一口气到&ldo;何也&rdo;，骤然停住。

乔景云听得一口气含住没舍得出声，听到&ldo;何也&rdo;之后见孙辂打住，不由着急：&ldo;何也?齐公子怎么说?&rdo;

孙辂叹道：&ldo;当时他受钱知府刁难，做到这里之后便被打断了。之后我们再想听后文，小师弟直言文兴被打断，不愿续作了。&rdo;

刘文隽见乔景云神色都恭敬下来，也轻哼一声，道：&ldo;我们俩担心小师弟的府试，并不是怕他制艺不行，而是因为钱知府对他多次刁难，我们担心知府挟私报复，故意黜落他。&rdo;

&ldo;原来如此!是愚弟冒昧了!&rdo;

乔景云一听事情原委，连连点头，又慨叹道：&ldo;我对商人富户的确有些偏见。其实也有许多大商巨贾慷慨行义，富而好礼。如今我们这些学子也不得不操心生计营生。&rdo;

孙辂听他话里有话，惊讶道：&ldo;乔兄你还要操心生计吗?&rdo;

乔景云道：&ldo;不是我自己，而是我们望社在淮安的书坊，快被登州重珍馆挤兑地经营不下去了。那重珍馆是一位武举人办的，原本是刻些医药书籍又或者日用类杂书，经史大部和诸子善本虽也有刻，但数量不多。谁想今年，重珍馆与莱阳邑社联合，大行刊刻时文子集，我们文社在淮安的书坊便受到了影响。&rdo;

书坊收入归文社所有，望社规模大，书坊自然遍布各地，但今年突然冒出来的的重珍馆刊本，不仅制作精良，校雠细致，就连价格都跟望社书坊的差不多。

一来二去，先是山东，随后便是淮安等地，望社书坊的刊刻本都大受影响。

乔景云大倒苦水，见孙辂和刘文隽都若有所思，苦笑之后道：&ldo;不瞒二位仁兄，今年望社集会，会选出新的社首。对此我也有心想搏一搏。若能将书坊之事解决，社首之争能多不少胜算。不过我之前已经吸纳了五家小社，如今又有二位仁兄助阵，斗文应当很有把握。&rdo;

&ldo;我跟文隽并非你们望社成员，此次来金陵是为旁听诸位高论。&rdo;孙辂道，&ldo;斗文就不必了吧。&rdo;

&ldo;孙兄可是上一科的院试案首，才名远播，望社里不少人都想一见孙兄真容。更何况这次与我竞争社首的，是江西分社的社长。&rdo;乔景云道，&ldo;江西文风兴盛，还望孙兄能助兄弟一臂之力啊。&rdo;

乔景云的目的渐渐明了，他希望孙辂和刘文隽能帮他在斗文盛会中胜出。孙辂对此十分迟疑，先推脱了事。

等人走后，刘文隽不解道：&ldo;师兄为什么不参加?我们来望社集会，不就是为了交流制艺，也扬名一番吗?&rdo;

孙辂道：&ldo;如果我们没有打算成立文社，那这次能破例进入斗文盛会，那也算幸事一桩。但我们既然定下了要成立文社，那参加斗文便需要三思了。&rdo;

刘文隽愣了下，有些难以置信：&ldo;师兄是怕自己斗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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