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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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说完怒气冲冲的挣着铁索，一边怒骂谢兰庭，一边恨不得要冲出牢房跟谢兰庭打一仗。

谢兰庭见齐鸢往后退，内心正觉得有些失望，现在李暄这样，便淡笑一声讥讽道：&ldo;谢某不才，抓过的死囚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还是第一次见手上没力气，功夫全长嘴上的。看来崖川大军屡屡战败不无道理，祁大人选人的眼光也忒差了些。&rdo;

他一句话嘲讽了俩人，李暄被戳痛处，被气得满脸通红，怒目相向。

齐鸢也听得心头火气，只垂首在旁，心中暗骂。

三个人的神情都不太愉快，典簿见状连忙走到谢兰庭旁边，等着这位一声令下，就去将李暄打一顿，给谢大人出气。

谢兰庭却道：&ldo;齐公子，一刻钟已过，请回吧。&rdo;

齐鸢听他口气，便知道这位生气了，忙冲李暄摇了摇头，随着典簿往外走去。

谢兰庭跟在后面，慢条斯理道：&ldo;你李兄如此英勇，难怪大人给他安排这里。这水牢虽然今天无水，但等需要的时候，便可以从莲池放水进来，到时候毒虫水蛇泛滥，你李兄便可以日日在水中悔过了。&rdo;

齐鸢：&ldo;……&rdo;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齐鸢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果然发现了注水的机关。

他这才想起从仪门进来时，道路两侧的确有两个莲池，当时听典簿说那里是罪犯们的劳作之所，取&ldo;知廉耻&rdo;的教化之意，此时听谢兰庭介绍，他才明白双莲池的另一个用处。

齐鸢不免揪心起来，将那机关看了又看。

&ldo;好用的很。&rdo;谢兰庭幽幽道，&ldo;今晚就给他用上。&rdo;

齐鸢听他阴阳怪气，暗暗忍了，闭嘴不言。

前面的典簿忍不住回头看了两次，心道这水牢都废弃多年了，今天中午才巴巴地收拾出来，能找到钥匙就不错了，晚上哪里就能放水了?

更何况莲池里也没有毒蛇啊!他们让罪犯劳作种花摘藕，那可是要拿去卖的，真有毒蛇大家岂不是都要遭殃。

心里疑惑，就要回头询问。

谢兰庭狠狠瞪了他一眼，典簿被那眼神吓得腿软，赶紧转头快走，打开甬道里的两道门。

这条甬道十分低矮，只有四尺多一点，众人都要弯腰低头才能通过。齐鸢心里知道这是牢狱设防的手段，一想刚刚谢兰庭气不愤的样子，便猜着这人又会说些什么。

念头才起，果然就听谢兰庭冷冷道：&ldo;这里就是死囚牢才有的双门双墙了，这双门一门朝右推，一门往左拉，就是为了让通过这里的囚犯们迷失方向。所谓的五步之遥，生死之间，便在于此。&rdo;

俩人先后弯腰通过。

齐鸢回头看典簿落锁，冷不丁就对上了谢兰庭的视线。

后者却只哼了一声，扭开了脸：&ldo;这里便是狱卒通过都有些麻烦，更何况你李兄的脚镣三斤重，身上铁索一丈长，等我给他上了木枷，轻则几十斤，重则过百斤，压在他身上走路都难。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逃。&rdo;

齐鸢看他越说越过分，听着又像气话，忍不住道：&ldo;李大哥骂了大人两句，便要受酷刑，上枷锁。看来大人很懂假公济私。&rdo;

谢兰庭却道：&ldo;在下只是注重清誉而已。&rdo;

&ldo;公私不分，岂不是更有碍清誉?&rdo;齐鸢瞅着他道，&ldo;古人云帝王治道有二，曰王，曰伯。政出于公为王，政出于私为伯。皇帝治理天下，尚且要诚心而王，秉公而法，谢大人作为三品大员，怎么好假公济私?&rdo;

谢兰庭：&ldo;下官也听说，求道之人，不可离于道德。齐公子这么懂得求道之策，怎么还会认李暄为兄?&rdo;

&ldo;李暄出逃是为了替人伸冤。大人既然提前审过李暄，应当比我清楚。&rdo;

&ldo;我的确比你清楚一些，我还知道西南一带，崖川是险要重地，而崖川境内，独水河更是襟喉要路。李暄当日带死士一千，若能在独水河据关抗敌，区区西川小贼哪还用十万大军?&rdo;

谢兰庭说到这神色渐冷，凛然道，&ldo;如今西南重镇军士循逃成风，行伍空虚，你只说李暄有苦衷，那其他逃兵便没有了吗?于公，军士镇边戍守，朝廷为其蓄养父母妻子，他们便应当听军令。于私，逃兵若正身未能抓获，按照律法，便要勾补其子孙家丁。李暄倒是好一个公私两便。&rdo;

说完抿紧了嘴唇，脸色很是难看。

齐鸢看他长篇大论，言辞俱厉，不由张大嘴巴暗暗叫苦。

他刚刚不过是看谢兰庭阴阳怪气，觉得这人太小题大做，说了一嘴而已，本来也没有拿他跟李暄比的意思。谁能想到竟就惹出这么多话来。

自己是忠远伯的儿子，看到李暄为父亲伸冤当然只有感激之情。但谢兰庭是武官，应当也带兵打过仗的，看到逃兵的心情当然跟自己不一样。

齐鸢心里叹了口气，见谢兰庭似乎真动了气，又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愧疚来。

俩人还站在大牢外，齐鸢见狱卒们只在远处探头探脑，也不敢靠近。而俩人在这里对着生气也有些滑稽，想了想：&ldo;谢大人，借一步说话。&rdo;

说完转身往外走，直到一路走出县衙，齐鸢才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谢兰庭：&ldo;那谢大人，晚……&rdo;突然一顿，想到自称&ldo;晚辈&rdo;要惹这位不高兴，轻咳一声改口道，&ldo;齐某有一事不解，还望大人能给个明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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