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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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洛嫔蓦然按住云澈的肩膀，极为认真道：&ldo;那你可曾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rdo;

&ldo;儿子当然明白！母亲是要父皇与程贵妃产生嫌隙，一点一点让父皇越来越厌憎程贵妃，巩固你在宫中的地位！&rdo;

&ldo;你以为母亲要的只是这些吗？母亲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他日太子即位，你真的以为程贵妃会让我们母子在封邑逍遥吗？她心胸狭隘，母亲此时得宠，他日她能不报复？&rdo;洛嫔心痛道，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对她这般不解。

云澈别过头去，洛嫔所顾忌的，他自己何曾没有想过？

&ldo;母亲……以后无论您想做什么，儿子都会向着您。但只求您一件事，别让子悦再受辱！他是儿子身边的人，母亲想过儿子每每看见她因儿臣而受辱心中难安！&rdo;

洛嫔将云澈搂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脊道：&ldo;母亲知道，母亲知道！子悦是这宫中难得为你所信之人。它日母亲一定善待于他！&rdo;

云澈暗自叹了一口气。

翌日，云澈与凌子悦前往学舍时，凌子悦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课业结束之后，因镇国公主唤人来了，云澈前去承风殿陪伴，而凌子悦则自行回去携芳殿。

待到她回到云澈寝殿，竟然见到太子云映坐于书案边，似是等候多时了。云映笑意淡然，正如同他的名字，仿佛流云倒影于静水之上。

&ldo;太子殿下！&rdo;凌子悦正欲行礼，太子便托起她的胳膊。

&ldo;子悦，不是同你说过，若是没有他人在根本无需行这些虚礼。&rdo;云映拉着凌子悦坐于案几边，笑道，&ldo;我在这里甚是无聊，就翻了翻你写给老师的文章。字字珠玑，颇有真知灼见。我本年长你数岁，现在看来学了这许多年学问倒是不及你了！&rdo;

凌子悦本对方这般夸奖，不禁低下头去，连耳根子都红了。

云映却止住了笑意，轻轻抬起凌子悦的脸，&ldo;我听闻母亲曾派宫人掌掴你，所以特意来看看。虽然知道这几日过去你脸上肿痛说不定已经康复，但还是放不下心来。&rdo;

12、要变天了

&ldo;殿下……子悦无碍！殿下亲自来看望子悦，子悦感激不尽！&rdo;

&ldo;是我母妃不对，我来看你是应该的。&rdo;云映将面前的食盒打开，里面竟然是花式各异的点心，&ldo;我听闻你喜爱这些小点，所以特意准备了些给你送来。&rdo;

&ldo;子悦谢过殿下！&rdo;

&ldo;你我之间能否不要这般客套……&rdo;云映缓缓垂下眼来，唇角掠起无奈的笑意，&ldo;也许日后，你我再无机会像今日这般相处了。&rdo;

&ldo;为何？&rdo;凌子悦的背脊挺起望向云映。

&ldo;子悦……我本就不想做什么太子。太子之位不过是当年父皇阻断成郡王野心的对策，满足的也不过是我母妃的虚荣之心。我宁愿长日卧于树荫之下，笑看云涌，坐观风云，好过陷于漩涡之中不可自拔……&rdo;

&ldo;殿下！太子殿下刚才所言凌子悦一句都没有记住！也望殿下切莫与他人提起！殿下心怀坦荡，仁厚宽大，他日必能成为一名体恤百姓的仁君！&rdo;

云映自嘲地叹了一口气，&ldo;子悦，我做不了仁君。现下的云顶王朝也不需要仁君。&rdo;

&ldo;殿下！&rdo;隔墙有耳，凌子悦真的希望云映不要再说下去了。

&ldo;好，好，不提这些了。子悦你还记不记的你刚入宫的时候，和那些世家子弟站在一起，你的年纪最小，一直低着头？&rdo;

凌子悦呼出一口气，还好太子终于转变话题了，&ldo;自然记得。那时候凌子悦只知上座的是我云顶王朝的天子，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决定生死，凌子悦心中惶惶不安，于是一直低着头。&rdo;

云映摇了摇头，手指在凌子悦的鼻尖上一弹，&ldo;你不是惶恐。你曾因为澈儿抢走了你母亲绣给你的锦囊而与澈儿大打出手，闹到云恒侯亲自入宫请罪，如果你真害怕必然唯唯诺诺，澈儿要什么，你便给什么。&rdo;

&ldo;那是凌子悦一时意气没有忍住，现今想起心中后悔莫及。&rdo;

&ldo;我读了你的文章，你是主战派的，觉得我云顶王朝的军队不应该局限于北疆二十四郡，应当对戎狄还以颜色。不似现今那些只想安稳度日的大臣们总想着将我云顶王朝宗亲公侯之女一个一个嫁与戎狄好换来他们的太平。你有这样的胆略，又岂会慑于父皇的威严之下？&rdo;

&ldo;那是凌子悦适应了宫廷，长日与九皇子为伴，久而久之许多想法也被他影响……&rdo;

&ldo;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借口呢？&rdo;云映打断了她，&ldo;为什么不坦然地承认你早就知道……这偌大的帝宫就是牢笼，你不想被拘禁，所以你低着头不想被选中？&rdo;

凌子悦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ldo;我在这宫中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看见你。&rdo;云映的表情舒缓而平静，&ldo;看着你在这伪善的宫中寻找快乐，一块小小的糕点，糙丛里一只蚱蜢，亭柱上一朵小花都能令你喜笑颜开。而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上林苑驰骋于马背上的身影。我多么羡慕，你自由的就像随时要乘风而去……真倒应了民间那首情歌，子悦成风，扬尘千里。我只盼你不会为任何人而徘徊。&rdo;

&ldo;凌子悦从来不知殿下……&rdo;

&ldo;子悦，我希望你永远这么快乐。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发觉这宫中有多么黑暗，你都能寻找到属于你的出口。&rdo;云映起身，忽然将凌子悦抱住。

凌子悦睁大了眼睛，下巴磕在云映的肩上，还未细想云映为何抱住自己，对方却已然松开手离去了。

几日之后，朝臣上奏承延帝，后位空悬已久，母以子贵，云映已贵为太子，其母程贵妃理应被册立为皇后。未想承延帝大发雷霆，不仅将进言的大臣处死，出人意料地废太子为南平王。

此事来的突然，毫无预兆，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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