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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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ldo;呃，书眉，你、你怎么自己来了?&rdo;她作贼心虚，低头检视仪容，就怕衣衫不整，让小女孩猜出，他们夫妻刚刚是躲在房里&ldo;忙&rdo;些什么──

&ldo;有位向先生送花到局里来，社工姊姊说，他刚好住在附近，就请他顺路载我过来，省得你们要多跑一趟。&rdo;她乖巧的报告，因为无意间撞见夫妻间亲匿的画面，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ldo;糟糕，我还没收拾好!&rdo;柯秀娟懊恼的说，才低下头，却赫然发现原本潮湿的木板，这会儿已经被擦拭得亮晶晶的。&ldo;客厅的地板是你擦的?&rdo;她问。

&ldo;嗯，我连走廊也擦好了。&rdo;小脑袋轻点两下，小手还把抹布折得方方正正，搁回水桶里。&ldo;请问，还有哪里需要整理的?&rdo;

张振挑起眉头，打量一尘不染的地板。

&ldo;娟，你做家事的能力，竟然不如一个九岁的小女孩。&rdo;他的感言，换来爱妻重重的一踹。

确定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裙子的拉练也拉妥后，柯秀娟才从丈夫的背后走出来。

&ldo;别忙了，快把抹布搁下。&rdo;

&ldo;没关系，我很习惯了。&rdo;她弯唇微笑，提著水桶左看看、右看看，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是天生的小可怜，才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因车祸过世，从此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小皮球生涯，在亲戚间被踢来踢去。

寄人篱下，只能仰人鼻息过活，她年纪小小，没有半点经济效益，只会浪费粮食与金钱，心疼荷包失血的亲戚，为了弥补损失，转而压榨她的劳力，几年下来，倒是让她磨练出一身好功夫，举凡洗衣煮饭、清洁打扫，样样都难不倒她。

不久之前，亲戚家里，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惹出事端，被人密报贩毒，警方循线逮捕后，社工人员找上门来，赫然发现，她的养父母早已远走高飞，跑得不见踪影，放任她这个小女娃儿，在家里自生自灭。

第一监护人、第二监护人全跑得不见人影，书眉还以为，这次肯定要被送进孤儿院。没想到，导师柯秀娟伸出援手，还主动向社会局争取，请法院裁定，要做她的寄养家庭。

张家人口单纯，只有一夫一妻一子。夫妻都担任教职，几年来作育英才、诲人不倦，镇上居民只要提起张家，莫不竖起大拇指称赞。

社工来访问过几次，满意极了，确认这个家庭，真的具备爱心与耐心。于是乎，法官裁定，书眉从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了张家的新成员。从今天开始，这儿将是她遮风避雨的家。

看著那细瘦的手臂，勉强提著沉重的水桶，还谨慎的东擦西抹，忙进忙出，秀娟忍不住一阵心疼。

&ldo;放著放著，先到这边来，看看我们替你准备的房间。&rdo;她牵著小女孩的手，往屋里头走，还丢给丈夫一个眼神，暗示他快点把这些抹布、水桶藏好。

&ldo;呃，柯老师，我──&rdo;

&ldo;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再老师来老师去的，你啊，可要学著快点改口，不然听起来多生疏。&rdo;秀娟伸出食指摇了摇，打开一扇房门。&ldo;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rdo;

书眉站在门口，眼儿霎时瞪得圆圆的。

房间布置得简单却也温馨，木造的桌椅、木造的床铺，都散发著桧木特有的淡淡香气。床垫上搁著刚洗好的床单，嫩嫩的粉红色布料上头，缀满了猫咪的图案，一只胖嘟嘟的泰迪熊端坐在床头，等著新主人的来到。

这家人欢迎她的心意，是如此的显而易见，跟她养父母的恶形恶状，有著强烈的对比。

一股暖暖的感动油然而生，她抱起软软的泰迪熊，泪眼汪汪，几乎要哭出来──

砰!

纱门被人重重甩上，整间屋子像是都在震动，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著篮球撞地的咚咚声响。

噢，是他吗?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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