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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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交锋（第2页）

苏青心道，就是要把易中海的事情放在明面上，不然他一个干部带一个有劳改前科的人进厂，怎么的也得传出闲话来，这宣传一搞，就是一个先进典型。

"培训班定在午饭后和下班前，每天两小时。"苏青敲了敲桌面，"通知里加一条：考核成绩优异的，优先推荐去部里深造。另外..."他从抽屉取出一叠油印的《技术考核大纲》，"让各车间主任今晚就组织学习，谁耽误了进度，拿生产报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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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机械厂的铁皮窗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李怀德将烟头狠狠按灭在铸铁烟灰缸里，火星溅在摊开的《户籍管理条例》上。他没想到易中海真的敢拒绝他。不给他脸也不能怪他下狠手。

"小王，"他头也不抬地吩咐秘书，"给南锣鼓巷派出所打电话，就说有个刑满释放人员违反人随户走政策，滞留京城数月，必须立即遣返。"

秘书捧着电话本犹豫道："厂长，听说苏青一早就带着易中海进了轧钢厂，苏青会不会......"

"苏青？"李怀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阴鸷，"他能翻天？劳改犯的身份就是铁证！政策上三令五申要加强流动人口管理，派出所不会不管。"他抓起钢笔在文件上重重批注，"就说此人有再次犯罪嫌疑，要求从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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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四合院，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吴香莲手剧烈颤抖，门缝外晃动的公安制服投下森冷的影子。她缓缓拉开屋门。

"易中海在家吗？"公安带着森冷的目光问道："接到群众举报，称其户籍未迁，涉嫌违规滞留京城。"

"他、他在轧钢厂上工！"吴香莲声音发颤，"求求你们，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少废话！"为首的公安不耐烦地打断，"有什么话人到派出所再说！"

吴香莲看着远去的两名公安，泪水夺眶而出。她抹去眼泪，转身朝轧钢厂跑去。

轧钢厂锻造车间内，机床的轰鸣声中突然传来喧哗。两名公安分开围观的工人，亮明证件："我们是南锣鼓巷派出所的，易中海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车间主任老张张开双臂拦在机床前，油污斑斑的工装上还沾着铁屑："同志！这可是八级钳工，厂里高级钳工培训班就靠他教徒弟！现在正是生产关键期，你们不能......"

"少拿生产说事！"年长的公安掏出协查通报拍在机床操作台，"劳改释放人员必须回原户籍所在地，这是死规定！几个月前就该遣返的人，拖到现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人群骚动间，苏青双手插兜踱了进来，军绿色挎包随着步伐晃出沉稳的节奏。他扫了眼协查通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哪个规定？是你们派出所自己定的土政策，还是中央下发的红头文件？"

他不慌不忙从挎包掏出一叠文件甩在机床台面，纸张边缘锐利如刀："看看这个月刚下发的《国营企业技术人才引进指导意见》，第三章第五条写得清清楚楚——对掌握特殊技能的外来务工人员，企业可根据生产需要优先留用。易中海同志是八级钳工，正给厂里培养技术骨干，这算不算生产需要？"

年轻公安低头翻看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可他户籍不在本地，违反了《户口登记条例》......"

"户籍在农场就该被剥夺劳动权利？"苏青突然提高声调，"大跃进时期，多少劳改犯因为攻克技术难题被特批留厂？现在大炼钢结束了就要遣返？国家因为干旱，不得不停止大炼钢，但是大力推动工业进程的初衷没有改变！现在部里正在搞工级考核，你们带走八级钳工，是想让生产任务完不成，给国家推动工业发展拖后腿？"

围观工人爆发出哄然应和，几个徒弟举起扳手往前凑："对！把我们师傅带走，这台德国机床谁会修？下个月的生产指标怎么办？你们公安来帮我们生产吗？耽误生产任务，就算你的公安也不行。"

年长的公安脸色涨红："你这是拿生产压人！我们执行公务，容不得你胡搅蛮缠！"

"我拿的是政策！"苏青抓起文件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又摸出另一张通知，"还有这个，《关于保障刑满释放人员就业权利的通知》，白纸黑字写着不得歧视有劳动能力的改造人员。你们要是执意带人，我现在就给公安局周副局长打电话，问问他这算不算违反中央精神！"

车间里陷入死寂，只有机床冷却水流淌的声音。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年长的终于冷哼一声："算你们轧钢厂厉害！但户籍问题必须限期解决，还有你易中海别以为有厂里护着就能无法无天！"

苏青知道这是人不甘心丢了面子放狠话呢，真要耽误生产的帽子给派出所扣上，就那所长也得吃挂落。现在工业才是第一，凡是阻碍国家工业发展的都可以是阶级敌人。

人群散去时，易中海浑身湿透地站在机床旁，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苏青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在轧钢厂，技术就是护身符。你好好教徒弟，多培养几个八级工出来，谁也动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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