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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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种萌芽（第1页）

星穗图腾在晨光中逐渐隐去时，李昭阳的犁头突然迸裂。雷火顺着裂缝渗入土壤，将整片田地烧成半透明的琉璃状。柳寒霜的九转锁垂落锁尖，勾出地下三尺处一颗跳动的琥珀——里面封存的不是虫豸，而是半粒带血的金麦。

"这才是真正的心种..."程务挺的木臂麦穗突然枯萎，谷壳剥落后露出里面细小的青铜齿轮，"崔家把它藏在了图腾下面！"

老农的锄头刚触到琥珀，整块琉璃田突然塌陷。众人坠入的却不是地穴，而是个巨大的青铜胃囊——四壁蠕动的褶皱间渗出消化液，将泥土分解成带着麦香的紫色浆水。

"活的粮仓？"柳寒霜的锁链刺穿胃壁，拽出的不是血管而是《漕运记》竹简。简上墨迹遇水重组，显现出"大业九年，洛口仓异闻"的标题。

李昭阳的断掌按在胃壁铭文上，雷火照亮了整片空间。三百六十个透明胞囊悬挂在顶部，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具蜷缩的躯体——他们的肚脐延伸出青铜导管，正将金色液体输入中央的消化池。

"是当年督造运河的工匠！"程务挺的木指划过最近胞囊，表面浮现"开皇十七年，将作监"的烙印，"他们被做成了...活的酿酒器？"

胃壁突然剧烈收缩，渗出混着麦种的酸液。柳寒霜的九转锁绞碎三个胞囊，坠落的躯体在接触消化液瞬间气化，只留下三枚带齿痕的青铜钥匙。钥匙插入胃壁锁孔时，整座空间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刻满《天工策》的青铜板。

"原来《天工策》是刻在..."李昭阳的雷火扫过板面，文字突然流动起来，在池水上组成立体舆图。程务挺突然闷哼——他的木臂正被舆图吸附，枝条疯长成新的定界树！

上官婉儿独眼中的血丝突然凝固，在瞳孔里结成星图。她跟着指引扒开废墟，露出下面被铁链锁住的青铜舌头——舌面上刻着的不是文字，而是三百六十个正在哭泣的人脸。

"找到你们了..."她将银簪刺入舌根，铁链应声而断。青铜舌头卷曲起来，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均田令》修订记录。每个篡改处都按着枚血指印，指纹中央刻着五姓望族的徽记。

遗址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上官婉儿循声撞开暗门，室内没有婴孩，只有个琉璃培养皿——里面漂浮着颗硕大的金色麦粒，麦芒上挂着未干的血珠。

"以童男童女心血浇灌..."她捏碎琉璃的瞬间，金麦突然发芽，根须刺穿《均田令》伪本，"好个崔氏秘术！"

李昭阳的雷火在青铜板上烧出孔洞，外面透进的不是天光，而是含嘉仓的地窖！柳寒霜的锁链穿过孔洞，勾住仓内某个正在运转的青铜磨盘——磨盘里流淌的不是粮食，而是带着酒香的骨髓。

"我们还在青阳城地下..."程务挺的定界树枝条突然刺穿胃壁，"这鬼东西连着所有官仓！"

胃囊突然剧烈痉挛，将众人甩到某个胞囊前。里面的躯体突然睁眼，瞳孔里转动着《齐民要术》的文字。李昭阳的断掌贴上胞囊，雷火中浮现出幅骇人画面——当年杨素督造运河时，竟将战俘和工匠制成活体酿酒器，埋在各大粮仓地下！

"所以陈粮才有酒味..."柳寒霜的锁链绞碎胞囊，坠出的竹简上写着"大业八年，活窖成"。

李昭阳将雷火注入金麦琥珀，心中突然爆出强光。所有胞囊同时破裂，三百六十具躯体在光芒中化作青烟，只留下满地青铜铭牌——每块牌上都刻着姓名与籍贯。

程务挺的定界树突然开花，花瓣裹住铭牌升空，在月色下组成巨大的《均田令》全文。柳寒霜的九转锁自动拆解，十八枚铜环分别扣住律令的关键字。

"现在。"李昭阳将心种按进自己胸膛，雷火纹路爬满全身，"该让真正的粮仓重见天日了！"

第一缕阳光照在仓门时，所有陈粮自动筛出紫色麦种。老农捧起新收的麦穗，谷粒上的星纹正与铜权共鸣。上官婉儿带来的青铜舌头平铺在地，舌面人脸终于露出笑容。

程务挺的新木臂生出嫩芽，枝条指向东方："下一站，洛阳含嘉仓。"

李昭阳的犁头划过地面，雷火在田间烧出新的星穗图腾——这次图案中心多了枚跳动的心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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