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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血穗噬龙（第1页）

青铜麦穗穿透含嘉仓的青砖地缝时，正在验粮的户部侍郎被根须缠住脚踝。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肉沿着麦秆倒流，眨眼间就剩张人皮挂在麦穗尖上。紫色麦株摇曳着吞下人皮，穗头裂开十二道口子，喷出带着酒香的毒雾。

武则天一脚踢翻龙案，案角青铜饕餮纹饰突然活化，咬住扑来的毒雾。饕餮眼珠转动着吐出团黑水，水中沉浮着七枚带血的钥匙。"开玄武门！"女帝的护甲刮过地面，在白玉砖上犁出火星四溅的沟壑，"取贞观年的镇国鼎！"

羽林卫撞开玄武门锈蚀的铜钉，门后涌出的不是禁军而是紫色麦浪。浪头立起三丈高的麦墙，穗头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程务挺的陌刀劈开麦墙，刀刃却被突然硬化的麦秆卡住——这些植株表面正在凝结青铜光泽！

"用火油！"真正的程务挺撕开被腐蚀的肩甲，露出下面缠绕着《天工策》竹简的绷带。火把掷出瞬间，麦田里突然升起数百个酒坛大小的青铜球，球面开合处伸出带锯齿的叶片。火油淋在球体上，反而被旋转的叶片甩向羽林卫阵型。

惨叫声中，武则天拔下凤钗刺入掌心。血珠落地化作游动的赤蛇，蛇群钻入麦田后传出闷雷般的爆响。整片紫色麦株突然自燃，火焰里浮现出突厥可汗阿史那摩的虚影。

"陛下看鼎！"上官婉儿抱着裂开的镇国鼎冲来。鼎身饕餮纹的瞳孔正在渗血，血液在鼎内凝成长安城的微缩投影。女帝将带血凤钗插入鼎耳，投影突然立体化——整座皇城的地下河道里，游动着十二条青铜巨鱼！

李昭阳的断指嵌在浑天仪裂缝里，鲜血正被青铜器皿虹吸。柳寒霜的九转锁绞住狄仁杰后背刺青，锁链绷直如弓弦。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三百具机关人突然列队跪拜，胸腔里传出崔文鸢的冷笑：

"九锁归位时，玄武泣血日。"

狄仁杰突然反手抓住锁链，官袍下渗出紫色浆液。他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青铜铸造的躯体——这竟是具与真人无异的机关傀儡！假狄仁杰的齿轮心脏处，卡着半枚带突厥文的青铜钥匙。

"墨宫地枢在此！"柳寒霜的锁链缠住机关人脖颈。九转锁的第三环突然变形，弹出三寸长的探针刺入傀儡关节。金属刮擦声中，假狄仁杰的右臂突然反向扭动，指尖射出的钢针击碎了浑天仪基座。

整座地宫开始倾斜，李昭阳顺着青铜锁链滑向深渊。下方突然亮起青光，十二盏人皮灯笼飘浮在虚空，照亮了底部正在运转的巨型水车——车叶上绑着上百具工匠尸体，随水流冲击不断拍打青铜滤网。

"抓住！"柳寒霜的锁链缠住横梁。李昭阳荡向水车时，瞥见滤网后堆积的紫色晶体——这些"太乙神雷"原料正在随水流注入青铜管道，管道的终点赫然是长安城的地下酒窖！

假狄仁杰的残躯突然爆炸，飞溅的齿轮碎片中夹杂着麦种。这些种子遇血疯长，眨眼间缠住柳寒霜的脚踝。李昭阳挥刀斩断藤蔓，刀身却被突然硬化的麦秆震出裂痕。

"用这个！"程务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陌刀劈开地宫穹顶，真正的程务挺拽着铁索跃下，抛来三个酒囊："烧了这鬼东西！"

火油泼洒中，李昭阳的断指突然剧痛。那粒嵌在肉里的麦种正在吸食火焰，嫩芽穿透皮肉长成三尺长的紫色藤蔓。藤蔓尖端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钻头！

第一颗"太乙神雷"在胭脂铺炸开时，老板娘养了十年的鹦鹉突然口吐人言："麦熟收刀兵，九锁镇太平。"羽毛纷飞中，店铺地窖窜出条青铜巨鱼，鱼嘴喷出的紫雾将人群凝固成雕像。

金吾卫的弩箭射中鱼眼，却激发出更浓烈的毒雾。狄仁杰策马冲入雾瘴，手中官印砸在鱼鳃位置。青铜鳞片剥落，露出里面刻着突厥文的压力阀。他刚要伸手，坐骑突然人立而起——马腹里钻出数十条带刺藤蔓，瞬间将战马吸成干尸。

"大人看天上！"幸存的金吾卫指向皇城。十二道紫色烟柱在空中交织成九转玲珑锁的形状，锁芯位置坠下个燃烧的青铜鼎。鼎身饕餮纹在火焰中活化，落地时已长成三丈高的机关兽，张口吞下整条青铜巨鱼。

武则天站在玄武门城垛，手中镇国鼎的裂纹正在渗出鲜血。上官婉儿用银簪刺破指尖，在鼎身画出残缺的九转锁图案："陛下，缺的是柳夫人的颈链！"

女帝突然扯断腕间珠串，一百零八颗南海珍珠落地生根。珍珠表面裂开，爬出指甲盖大小的青铜蜘蛛。蛛群涌向机关兽，喷出的丝线将饕餮纹机关兽缠成茧蛹。

"时辰到了。"武则天将带血的凤钗插入发髻。被蛛丝包裹的机关兽突然膨胀爆裂，漫天丝雨里裹着《天工策》的残页。每张纸落地都化作三尺高的青铜武士，胸甲上刻着"天策"二字。

柳寒霜的九转锁绞碎最后一根藤蔓时，李昭阳肩头的青铜钻头已经触及心脏。程务挺的陌刀劈在钻头上，迸出的火花点燃了渗出的紫色浆液。火焰顺着藤蔓倒烧，在地宫顶部燎出焦黑的九转锁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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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水闸！"柳寒霜拽着李昭阳跳上漂浮的青铜板。暗流将他们冲向下游，沿途看见无数镶嵌在渠壁的琉璃罐——每个罐里都漂浮着婴儿大小的机关人，后颈插着带麦穗纹的钥匙。

程务挺突然闷哼一声。他的陌刀卡在闸门齿轮里，右腿被突然闭合的青铜齿条夹住。李昭阳的横刀砍在齿条上，刀刃崩裂的瞬间，柳寒霜的锁链缠住闸门绞盘。

"转三周半！"她额角渗出细密血珠。随着绞盘转动，渠底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柱顶的凹槽里各放着枚跳动的心脏。李昭阳的断指突然自行插入某个凹槽，鲜血激活了柱身的铭文。

整条漕渠的水流突然倒灌，将三人冲进暗河支流。在湍急的水流中，李昭阳看见河底沉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棺盖缝隙里伸出无数带刺藤蔓。藤蔓缠住柳寒霜的瞬间，九转玲珑锁突然解体，十八枚青铜环嵌入棺椁表面的凹痕。

棺盖轰然开启，里面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沸腾的紫色酒浆。酒雾中浮现出宇文恺的虚影，老人手中托着个微型浑天仪："九锁既开，天工当现......"

武则天踩着机关人的残骸走进地宫，镇国鼎的裂纹已经蔓延到鼎足。上官婉儿用银簪挑开假狄仁杰的胸腔，取出发黑的齿轮："崔文鸢的执念......她把自己炼成了机关核心。"

女帝突然将鼎中血水泼向墙壁。血水顺着隐藏的沟槽流动，绘出完整的酿酒装置图。在蒸馏器的位置，赫然标记着"太乙神雷"四个朱砂字。

"传旨。"武则天碾碎手中齿轮，"让李昭阳夫妇去龙门——带着那口棺材。"

羽林卫抬来的青铜棺椁突然震动，棺盖缝隙里伸出带刺藤蔓。柳寒霜的九转锁自动缠上棺椁，锁链表面浮现出突厥文字：

"血穗噬龙日，麦香满长安"

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众人回首望去，骊山主峰正在崩塌，烟尘中升起十二道紫色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九转玲珑锁。锁芯位置，隐约可见李昭阳的身影正在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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