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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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首战十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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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大地上前行，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十辆辎重车，许多戎狄士兵打扮的人跟随在辎重车旁紧随前方两辆马车。

“照这个速度，约摸辰时便可到我们营地了。”坐在车厢里的楼宁远撩开帘子抬头向黑漆漆的天空看了看，他又依照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依稀推出个时间。

胡暄妍闻言也顺着被掀开的窗户看出去，今夜的星空就像夏夜一般那样漫天皆是繁星，或许连老天爷也晓得今天是她们三人带着如此多的粮草满载而归的日子吧，明明昨日还是狂风暴雪，今日却是艳阳高照，好似也在为三人开心。

“今夜可真美啊。”胡暄妍由衷地感慨了一句，不知为何，她今日的心情从见到高挂的太阳开始便出奇的好。

凛冽的寒风透过撩开的窗帘缝隙灌入马车内，车里闷热的气息瞬间混入一股冰冷清新的空气，让车里闷得双颊绯红的楼宁远和白之穆立刻精神一怔，两个人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新鲜的空气顺着气管流入肺中，两个人皆觉得自己体内的浊气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尽数排空。

坐在正中间的胡暄妍明显能够感觉到分坐在自己左右的楼白二人原本是昏昏欲睡的，随着吸入几口新鲜空气之后两个人变得相当清醒。

“你们二人在戎狄人面前似乎相当不和，又做了什么？”胡暄妍似乎想起楼宁远和白之穆两个人似乎在戎狄人面前演了一出戏，在三人刚刚上马车的时候，戎狄的使者还用一种隐晦的看戏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来来回回在楼白二人之间扫了好几眼，这让她委实有些好奇。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胡暄妍相当了解楼宁远和白之穆这两个家伙，楼宁远这人平时看起来是个相当耿直的家伙，实则心眼颇多，脑子极其灵活，而白之穆初见时性子特别阴郁，三人刚在一个帐篷里面睡觉的时候，他几乎很少说话，几乎都是楼宁远和胡暄妍两个人交流，直到几天后楼宁远和胡暄妍说起如何应对戎狄王的说辞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提了个意见，从那以后他就将自己隐藏的性格暴露在楼宁远和胡暄妍之间了。

“既然戎狄王如此慷慨，居然给我们如此多的粮草和战马，我们岂敢让他知晓自己被算计这件事情。”楼宁远听到胡暄妍的话后人畜无害的冲着她笑了一下，语气温柔的说道。

胡暄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楼宁远和白之穆默契的相视一笑，这两个人皆是一肚子坏水，可偏偏看起来都是如此的人畜无害，被这两人算计到的倒霉鬼怕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这两个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有时候胡暄妍不得不感叹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斗争才是最需要智慧的，人是一个不可控制不可预知的生物，直至星际时代人类带来的变数也难以被机器计算，整个星系已知的生物中，人类是智慧最高的生物，若非虫族妖孽的出现一个女皇在后方坐镇，加上其表皮坚硬难以被攻破这才硬生生和人类僵持到现在。

“你们这些喜欢玩计谋的家伙们还真的是可怕。”胡暄妍轻笑一声，感叹道。

军队里面永远也不缺武力强大的人，可是能够动脑子的家伙们却不多，特别是远古时代受教育程度奇低的特殊时代里面，识字却不畏惧军队艰苦的文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火长谬赞了。”白之穆听到胡暄妍的额调侃并没有任何慌乱不说，反而厚着脸皮接下了胡暄妍的话，权当胡暄妍是在夸奖自己。

三个人又吹了一会儿冷风，楼宁远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冷得没有知觉之后才颇有些不舍地将帘子放下，此时马车里面聚集起来的那些热气早就被吹光了，不止楼宁远冷得有些受不了，坐在他对面的白之穆也冷得瑟瑟发抖了。

隔绝冬夜的寒风之后，马车车厢里再次慢慢温暖起来，胡暄妍三人稍稍又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靠着轸闭目养神，哪怕再能聊的人也经不住滔滔不绝聊好几个时辰。

马车慢慢的行走在厚厚的雪被上，那些松散的雪被车轮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道车轮印蜿蜒的留在走过的雪地上。

胡暄妍听着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明明马车晃动得如此厉害，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了，当她一觉睡醒的时候，楼宁远和白之穆两个人正将窗上的窗帘掀开一条缝隙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微弱的晨光从缝隙透进车厢内，胡暄妍做不到像楼宁远和白之穆那样大致判断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的能耐，只能知道现在的天光正开始慢慢放亮。

“戎狄人一夜未睡？”胡暄妍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问。

胡暄妍的询问将还在观看窗外景色的楼白二人的注意力全都拉了回来，他们将头转向胡暄妍的方向，正巧看到胡暄妍睡眼惺忪地揉搓自己的眼睛。

刚刚睡醒的胡暄妍没有平时的凌厉以及恐怖，反而有一种人畜无害的惹人怜爱，与她平时的模样想去甚远。

“是啊，戎狄王急着想将阿古乌带回去，若非还有这么多粮草需要运送，他们前行得也不可能这么慢了。”楼宁远又想起戎狄王装模作样的对自己儿子耶莫托倍感倚重的模样就有些好笑，若非知道戎狄王最喜欢的儿子是太子的话，他还真的会被表象欺骗。

戎狄王的子女很多，光光儿子就有十来个，耶莫托的母亲出身不高娘家势力并不强硬，加上耶莫托本人性子和身子骨偏弱，一点也不像戎狄人那般强壮，所以戎狄王对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儿子感官并不算太好，这次要不是阿古乌也被俘虏了，他甚至想直接将这个儿子牺牲掉。

“耶莫托这个皇子当得着实无趣，与阿古乌关押在一起的时候，阿古乌这个臣子居然堂而皇之的欺辱他，就连被赎回去也是沾了阿古乌的光。”胡暄妍无奈的说道。

远古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不说，子嗣也极多，后院的女人们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拼命生孩子，哪像星际时代的人连结婚也不愿意，更别说生孩子了，科学家害怕人类因为不愿意体会生孩子的痛苦而使种族彻底灭绝，专门发明出培育机器为夫妻培养孩子。

“帝王家子嗣繁多，自然有偏爱。”白之穆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开口说道。

白之穆不止一次想着自己母亲若是没有被戎狄俘虏，她会不会嫁入一户大户人家，然后被一生与宅院里的女人勾心斗角，为了丈夫的宠爱而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然后白之穆愕然的发现，母亲被戎狄人虏去充了军妓自然是悲惨的，可是似乎安稳嫁一户好人家也未必是个好生活。

“所以三妻四妾会生出无数祸事。”胡暄妍想起以前还没进军营的时候阮玲霖同她说的那些高门大户后院里的那些腌臜事，不免心有戚戚，对那些眼里只有一亩三分地的女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饶是如此，胡暄妍也清楚这个时代就是个女人需要依附男人的时代，女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自己是天生的弱者，弱者就该被强者支配，所以女人要做一个贤良的妻子，要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实，过于强势的女人就是这个世间的异类，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承受起背后的指指点点。

“火长也该收收，若是被人传出你一直与一群男人住在一起，怕是很难嫁出去了。”楼宁远叹息一声，心中对胡暄妍是个女儿身的事实扼腕叹息，如果火长是个男人的话，怕是一员悍将。

哪怕楼宁远对胡暄妍很敬重，他的潜意识里面依旧对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偏见，似乎女人天生便是要嫁人生子的。

“那就不嫁了，女人也并非生下来便只能待在后院里的金丝雀，家国都岌岌可危了，我也没见有哪个男人带着军队护住禄朝的江山，自诩强者的男人都如此废物，女人为何不能站出来保家卫国？”胡暄妍嘲讽的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

不是胡暄妍看不起男人，只是在禄朝这个在亡国边缘的国家居然没有一个强者站起来拨乱反正，反而因着国家动荡的缘故，女人过得更加艰难了，她一直记得老头子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在一个混乱的时代里弱者不仅没有被保护起来，反而活得更加艰难的话，这个时代就应该被放弃，因为这是个衰朽的时代”。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哪个男人能配得上火长，宁远你多虑了。”白之穆见楼宁远和胡暄妍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连忙开口劝说道。

楼宁远没有错，胡暄妍也没有错，白之穆因着自己的身世很能理解胡暄妍的想法，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也懂楼宁远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没有对错的争论，双方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而已。

经由白之穆的打岔，楼宁远和胡暄妍双方默契的没有再提过这个话题，两个人又找了个别的话题继续兴致勃勃的聊起来。

如白之穆猜测的那样，差不多到辰时的时候戎狄的队伍终于到了沈勇的营地。

放哨的哨兵将戎狄队伍拦在营地门口，在看到胡暄妍三个人走出马车之后立马兴奋的跑回营地向沈勇禀报。[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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