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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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秋月白虽目不能视，但一贯直觉敏锐，刚要出声提醒凌霄勿妄动。话未出口，身上一轻竟被凌霄再度抄身抱起。

还上瘾了这是?秋月白眉梢微挑，却听凌霄道：&ldo;师父，我知这里如何走，你且抱紧我。&rdo;

秋月白未做声，凌霄已腾身而起，他向来过目不忘，方才帛上所书机关尽数记在心里，足下所踏正是七星绕莲的步法。每踏出三步，便能听见祭台一自开一块石板，待二十一步之后，祭台的中央

已现出一暗门，直通地宫。

方一入暗门，秋月白已经挣开凌霄双臂，自行起身，道：&ldo;你如何得知进入此处的方法?&rdo;

凌霄伸出一手牵住秋月白手腕，道：&ldo;我对这地宫又有何求?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此取两件东西罢了。&rdo;

&ldo;什么东西?&rdo;秋月白问道。

凌霄毫不隐瞒：&ldo;一本记录了邬氏机关术的《玄机策》，还有一物倒不知是何用处，只听说是用寒冰盒所盛的一枚丹药。&rdo;

秋月白默默抽出被凌霄攥在掌心的手，冷冷道：&ldo;就这两样东西也值得你拼命?&rdo;

&ldo;我亦有所求罢了。&rdo;凌霄察觉到秋月白态度的变化，略微沉吟道：&ldo;师父生气了?其实今日能见到师父我已别无所求，只是已到了这里，不如看一看?&rdo;

秋月白松了松攥紧的指尖，到底是心软，不舍得苛责徒弟半分，半晌方轻叹一声，道：&ldo;何来的生气，只是不愿你这般轻易置身险境。虽说人在江湖免不得一番风雨，但也得谨言慎行。你为他独闯邬氏遗址，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可值得你这般?&rdo;

凌霄忍不住眼底浸了笑意：&ldo;若非如此，师父怕是要躲我一辈子?倘若见到师父，如何都值了。至于江行之是怎样的人，与我何干?只当还他赠刀之情罢了。&rdo;

&ldo;江行之……果然是他……&rdo;秋月白沉了脸色，道：&ldo;那双刀你拿着用就是了，何来的赠刀之情，那本就是我娘亲的遗物。&rdo;

凌霄闻言一怔，连脚步都跟着顿了顿：&ldo;师父那双刀竟……&rdo;

秋月白掩唇低咳一阵，愈往地宫里走，愈觉得寒意入骨，他自顾自走着，轻声道：&ldo;极寒北地的冷玉熔做胚，后铸成双刀。九曲黄河浪淘沙，点醉梅花鹧鸪天，昔年双刀出成，名震江湖。原本这一趟出山，我也是想寻这双刀给你用，如今正好倒省了功夫。&rdo;

凌霄忍不住抚上腰间佩刀，道：&ldo;江盟主说此物是他师娘所留，难道师父曾与他是同门?&rdo;

秋月白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石壁，闷哼一声。

&ldo;师父!&rdo;凌霄心下一惊，抬手将秋月白抚往怀中。但见他一手紧紧攥住腰侧衣衫，方知怕是忍了腹中闷痛许久了。

&ldo;这里太冷了……&rdo;秋月白喘了两口气，下意识朝凌霄肩头倚了几许，轻叹道：&ldo;这几个月把他们养娇贵了。&rdo;

凌霄能感受到秋月白微凉的气息轻扫在他脸侧，许是这一番折腾的缘故，秋月白声音愈发虚弱绵软。肩头承接着秋月白的全部重量，仿佛也就这样肩负起了他的全部。

凌霄不欲赶路，秋月白却不想一直呆在这地宫中，稍作歇息后便催促前行。一路倒也无事，穿过三重门便得以见到邬氏最为神秘的所在之处。

&ldo;这里有什么?&rdo;秋月白很是好奇，传闻昔年先皇曾赐邬氏金粉砌墙，绫罗万丈，珠宝美玉不计其数，想必此处定是金碧辉煌。

凌霄打量了一眼四周光秃秃的石壁，道：&ldo;除了地方大些，跟咱家破草庐无甚两样。&rdo;

秋月白，疑道：&ldo;如此?莫不是我们寻错地方了?&rdo;

&ldo;应是没错。&rdo;凌霄走到最前面，大殿中央有一处高台，上面供奉着一檀木古匣。

秋月白孤零零站在他身后，忽然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来，他道：&ldo;霄儿，你听过祭刀奴吗?&rdo;

凌霄脚步微顿，回头看他。秋月白身形当真是消瘦不少，削肩长颈，蒙了眼的一张脸，露出个尖尖的下巴，薄唇一抿，就是让人心疼的苍白。偏这样还腰腹略隆，可怜兮兮地遮着。凌霄心底一烫，生出几分想要抱紧他的冲动。

有那么几年，尚且不太知事的时候，凌霄几度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山精。貌美诱人的精魄，居于深山，恰得一凡人来解愁闷，借以消磨些岁月玩儿。后来他把这念头说给秋月白听，被笑了好一通。可如今想来，还不是如此么，若非鬼神作祟，自己何以遇上他，又何以被占据了整颗心去。

&ldo;我……不知呢。&rdo;凌霄不肯向前再走，心怦怦跳着，隐约觉得秋月白所言之事颇为重要。

秋月白默然，少顷，方道：&ldo;如此啊，你想听么?&rdo;

&ldo;好啊。&rdo;凌霄见他走来，不自主地将手递去他掌心，指尖微屈挠了挠他掌心，示意他抓紧。

秋月白迟疑一瞬，终是握住了凌霄的手。这双手，他并不陌生，曾多年手把手教凌霄刀法，最是熟悉不过。如今不同了，少年人恨不得一天一个样，个子窜得快，握在掌心的这只手亦是如此。手指修长，骨节有力，掌心是常年握刀而磨出曾薄茧。

&ldo;你可知自古就有以人祭兵器的法子，血肉熔于炉，方得神兵降世。&rdo;秋月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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