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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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汤玛士毕德是伦敦动物园的资深管理员，他跟他太太就住在毗邻摄政王公园的动物园里，大象馆后面的一栋小木屋中。他对于自己负责园内所有的野狼、土狼和狐狼很感到自豪。

毕德先生最喜欢的动物是一只巨大的灰狼，名叫&ldo;狂徒&rdo;与其是说为了牠所展示的暴力，还不如说是为了牠的庞大身躯和外型而得到的称呼。在平静无事的日子里，毕德在喂食过&ldo;狂徒&rdo;后，有时会壮胆援搔大灰狼的耳朵。这头野兽是四年前在挪威抓到的，然后被送到伦敦有名的动物交易商--简拉克公司那儿，再由那里被送到动物园来。

今天毕德自木屋的一扇窗口朝外望去，注意到闷热的气压和即将来临的风暴。他也听到虽遥远却刺耳的嗥叫声和吠叫声，显示他的动物们都很惊慌。有时候游客们会做些折磨牠们的事。他对他太太咕哝了两句，决定要出去巡视大约四百码外的兽槛，看看野兽们的状况。

一到达野狼区，毕德先生便观察到有好几只狼，特别是狂徒，都为了气压的变化--至少他是这么想的--而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因为风雨欲来，园内并没有几个游客，而且也似乎没人在骚扰动物。

这天下午，狂徒正巧独自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不安地踱来踱去，几乎是毫不间歇地引吭号叫或低信。毕德对牠安慰低语，想使牠镇静下来--事后他作证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会想到要伸手探进笼内的。但是狂徒并不受安抚，而毕德因为还得去照管别的动物，也很快就放弃了他的努力。

在毕德刚离去不久后，雨便倾盆而下，使他加速往家的方向退回。

雨才不过下了几秒，第一道打在动物园附近的闪电便直通过笼子的铁栅和大门。

幸好人和动物皆未受伤，只是所有限制住&ldo;狂徒&rdo;自由的围搬，都立即猛烈地震动起来每根铁栏杆都扭曲、融化，因而开敞。不一会儿，灰狼便跳出了笼子，消失在雨雾迷茫的公园中。

尽管两下得又大又急，闪电击中时，毕德却又转了回来，因此也赶在别人之前看到那破损的笼子。他费了几分钟去找那只逃走的动物;然而他的努力又一次是完全徒然的。

在灰狼于伦敦中心逃脱之时，暴风雨却还要过几分钟才会到达奚灵庄园。这一天下午，蜜娜穆瑞和露西韦特那一起坐在大花园正下方的一张石凳上，旁边便是宁静且熟悉的家族墓园。

这是慵懒而沈静的一天，偶尔有孔雀的叫声。清早时阳光普照，但过了正午后，天色却愈来愈阴暗，直到现在，东方的天际已乌云满布。只是此刻她们两人对天气都不加注意。

露西深吸一口气，望着熟悉的景色，对她的同伴说：&ldo;喔，全世界我最喜欢这儿了--&rdo;

蜜娜觉得在她愉快的评述中有一丝虚假。&ldo;可是你有心事吧?&rdo;

&ldo;没有呀。&rdo;露西的目光变得遥远。&ldo;只是最近我又开始梦游了--你知道，我小时候也会的。蜜娜，我还做很奇怪的梦!&rdo;

&ldo;是不是和一个高大的黑发陌生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rdo;

露西微微一笑。&ldo;多甜美的建议--只可惜不是。事实是我爱他!我爱他!嗯，说出来我觉得舒服多了。我爱他，而且我答雁了他的求婚!&rdo;

&ldo;喔，露西，终于!&rdo;蜜娜虽为她朋友高兴，却不免有一丝嫉妒。&ldo;那么，你已经做了选择了。是那个身配长刀的德州人吗?&rdo;

就在蜜娜发问之时，远远的东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露西摇摇红色卷发。&ldo;不是的。只怕昆西大概很失望了，还有杰可。我选择的是阿瑟。喔，蜜娜，总有一天阿瑟和我会成为哥德泯爵爷和夫人。明年夏天你就可以到我们法国的别墅来玩了。我是说，你和强纳森。而且你一定要当我的女嫔相--快答应我吧!&rdo;

&ldo;我当然会的，露亚……不过我还以为你爱的是那个德州佬呢。&rdo;

露西惊讶地环顾一下四周。&ldo;可是我真的爱他呀--而且我会继续爱他的。&rdo;

&ldo;还有席渥大夫吧，我猜。&rdo;

&ldo;是的，才气纵横的杰可大夫，曾向我求过婚的--为何不呢?不要那样瞪着我看，蜜娜。如果在我婚后，我正好有机会与他们两人中的一个独处的话……真的，你对这些事真是太无知了!真不文明。自从强纳森出国以后，你真是乏味极了--喔，对不起，亲爱的!原谅我吧?&rdo;

蜜娜突然哭了。

露西暂时忘了自己的情史，满怀同情和关切。&ldo;可是你很担心强纳森，一定的!&rdo;

&ldo;……只是……只是这么久以来我才接过他两封信。一封自巴黎奇的，另一封自--他所住的地方。而且他的第二封信又是那么不自然，那么冷漠，一点也不像强纳森。&rdo;

东方划过一道叉形闪电，雷声再度扬喔响起，且更大声了。在过去几分钟里，河上的天色已变得十分阴暗，一股冷风也自同一方向吹来。

&ldo;蜜娜--你确定你了解他吗?&rdo;天空又是闪电和雷声。&ldo;每一个男人都可能那样的，你知道，变心--&rdo;

露西的最后两个字被雷声掩盖了。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开始朝房子走去。

&ldo;--强纳森不会的--&rdo;蜜娜摇摇黑色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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