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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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杨晦：沉默的&ldo;五四&rdo;英雄

杨晦（1899－1983）原名兴栋，字慧修，后因痛感社会黑暗，改名为晦。辽宁辽阳人。现代作家、文艺理论家。

杨晦被认定为一个英雄。成就英雄的舞台背景是五四运动。&ldo;大师传略&rdo;中关于杨晦一条这样写的：1917年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919年积极参加&ldo;五四&rdo;运动，为火烧赵家楼领导者之一。

但他始终沉默着。

杨晦的老友臧克家曾回忆说：&ldo;我读到参加过&lso;五四&rso;运动的别的老同志所写的火烧赵家楼、痛打卖国贼的回忆录。文章说，当年冲在前头，越墙而过的有七八个英雄人物，杨晦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可是，我与杨先生相识这么多年，未曾从他口中听到这消息。&rdo;

他的学生吴泰昌说：&ldo;杨晦老师不愿谈起自己。我是从一位北大老校工那里知道他是&lso;五四&rso;运动火烧赵家楼的勇士之一的。&rdo;

他的另一个学生黄修己说：&ldo;只凭他是&lso;五四&rso;运动中带头跳进赵家楼的健将，而又绝口不提当年勇，就够我们佩服一辈子了。&rdo;

&ldo;我父亲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家里很穷，他的性格里其实有一种保留了一辈子的农民的影响。&rdo;2004年5月19日，杨晦的小儿子杨铸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评价父亲。

在杨铸眼里，父亲话不多，也不太爱交际，在当时的北大，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出风头的人。&ldo;不过，我感觉那个时期北大的风气始终对他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参加&lso;五四&rso;是很自然的事。&rdo;杨铸强调。&ldo;后来就传得比较神了，好像说他是第一个跳墙进入赵家楼曹汝霖住宅的学生。我父亲曾经偶尔提到过，他肯定是比较早进去的，至于是不是第一个，他的原话是&lso;不一定&rso;。他从来不认为他当时是领导者，而只说是一个参加者。&rdo;

与杨晦相交60年的冯至，说起他这位挚友称，&ldo;他在一般人面前沉默寡言&rdo;。

杨晦50岁生日那天，他在北大哲学系的同班同学朱自清发来贺信，信中写到：&ldo;我直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您的脸，您的小坎肩儿，和您的沉默！&rdo;

曾师从杨晦念研究生的郁源回忆说：&ldo;既是北大的一级教授，又是北大的系主任，多么了不起！所以在我见到他之前，我想像中的杨晦先生应该是高大轩昂且有些脱俗的、傲气的。结果，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位身穿旧拉呱几中山装、面容消瘦、身材矮小、年近60的土老头儿，这大出我的意料。&rdo;

郁源还提到，&ldo;文革&rdo;期间，在一次批判杨晦先生执行&ldo;资产阶级&rdo;教育路线的大会上，杨晦先生仍然说一些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话。当学生们叫了一通&ldo;打倒杨晦&rdo;的口号后，要把他轰出去，可是他竟舍不得离开，一边被拖着，一边口里叫着：&ldo;年轻人，我是爱你们的呀！&rdo;

从1950年直到&ldo;文革&rdo;，作为北大中文系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系主任，杨晦留给中文系的不仅有这些故事，还有一句流传广泛，并深刻影响了中文系学风的&ldo;名言&rdo;：&ldo;中文系不培养作家！&rdo;

直到今天，这句名言仍然不时被提及，或褒或贬，或仅为谈资。只不过，很多学生已不知道这句话原本出自他们的老系主任杨晦之口。

杨晦打消了学生们的&ldo;作家梦&rdo;，但他并不是反对作家。事实上，他自己的&ldo;头衔&rdo;之一便是作家。在他看来，作家不是靠大学里的学科教育和学术训练就能培养得出来的，中文系应该培养并且能够培养的是，文学和语言的研究者和工作者。

因此，他要求中文系的学生接受全面的训练，尤其是要上好语言课，&ldo;因为文学和语言关系密切，有着有机联系&rdo;。于是，&ldo;作家梦&rdo;破灭的学生们就画了一幅漫画，贴在北大文史楼中文系办公室的走廊上。画上是两摞并列的资料，一摞写着&ldo;文学&rdo;，另一摞写着&ldo;语言&rdo;；一只大公鸡一脚踩在&ldo;文学&rdo;上，一脚踩在&ldo;语言&rdo;上，题为&ldo;有鸡联系&rdo;。

没有人知道杨晦看见这幅漫画后的反应，但学生们猜测，&ldo;以杨先生的大度，对学生的调侃当然不会介意，所以也就不可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rdo;。

张申府（上）：记忆的证明（1）

张申府（1893－1986）名崧年，以字行，河北献县人。哲学家，积极的政治活动家。

张申府起身，离席，走出激烈争论的会场。周恩来在过道拦住他，劝他不可一时冲动。

&ldo;但我终于离开。我想我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rdo;张申府说罢，仰天大笑。他为想到这四个可以表达他性格的字而高兴。他把这四个字写在纸上递给舒衡哲，然后，又满意地低低一笑，&ldo;是，我时常都是这样：1925年、1948年、1957年。&rdo;

1925年1月，中共&ldo;四大&rdo;在上海召开。与李大钊、陈独秀联系密切、参与组建中国共产党筹备活动的张申府，在讨论党的纲领时因意见分歧而负气离席并提出退党。尽管李大钊、赵世炎等人反复劝说挽留，但他仍执意持&ldo;在党外来帮助党工作&rdo;的立场。

1935年，他参加著名的&ldo;一二&iddot;九&rdo;运动任游行总指挥，并因此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入狱。国共内战爆发后，他在1948年发表《呼吁和平》一文，受到中国共产党的严厉批判，并被民盟开除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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